那男子显然也知这丝线厉害,不敢硬接,忽一闪身,横移数尺,那丝线与他胸口堪堪错过。
男子手中短棍却未停下,瞬间万千条棍影已织成一张巨网,向那女子兜头罩下。那女子竟全不躲避,袖口一翻,丝线扭转方向散作一团红雾,将男子裹在其中,短刀上撩,化为一道蓝光,欲将那棍网切出一条缝隙,人刀合一脱身而出。
这女子也许是觉得对手实力太强,故而一上来便是如此冒险打法,只是不知那红雾能否困住男子。于问问定睛看,那红雾却是丝线上一只火红色飞蛾自尾部喷出,不知何物。
那男子身上一道黑雾冲出,轻松破开红雾。男子脚下不停,待女子自棍网中将出未出、气力衰竭之时,疾如流星闪至女子身后,挥棍只轻轻一点。
“啪”女子摔落在地,口中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女子举手告负。
如此轻易那男子便赢了?于问问竟有些许失望。
也许是那女子与大汉缠斗之时受伤过重,也许是方才她求胜之心过切露出破绽太多,也许两人实力本就存在差距,总之察举司举牌了:土小四。
看来其他观众亦如于问问一般失望,沉默片刻后竟有嘘声响起。
却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你,姬崖孙。与我一战!”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竟是那蒙面男子,向拿云师师帅云君姬崖孙发出了战书。
那元旸皇帝不知何时已经安坐在龙椅之上,身后密密麻麻立满当朝重臣。只见他招招手,旁边那面若冰霜男子俯首过去,随即走下台来,正是姬崖孙。
“陛下爱才,我们点到即止。”姬崖孙信步走上赛台。
“拿命来!”蒙面男子却发出低吼,身前陡现一条乌龙般浊流,巨啸声中,挟毁天灭地威势向姬崖孙迎头扑下。
于问问心头一震:怎会是他?怪不得身形那般熟悉。他的修为为何精进如此之快,竟已破了中流境?并且,这法宝,绝不仅仅是一枚,刚才他竟一直在藏拙。不可能,一定不是他……
姬崖孙全无防备,耳闻“拿命来”三字时方才惊醒,但为时已晚。
他全力疾退,欲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在半空中祭起古镜。然而,那黑龙中竟闪电般窜出两支根须,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不好!”姬崖孙心念一动,“毋取”发动,化作磨盘大小挡在身前。乌龙下压,其中一支根须竟将那印生生击飞,将台面击出数丈大小一个巨坑。
围观众人尽皆惊呆,只听说这终决场上下战书不过装装样子走走过场,孰料想今日这两位竟是以命相搏。
便在蒙面男子要发动第二击时,十数条身影“唰唰”落下,将他团团围住,俱是那拿云师高手,眼看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且慢……”竟是那嬴公子,自那元旸皇帝身旁闪出。
他究竟是何人,为何在皇帝身边出现?弃心中揣测。
“父皇,这小四儿臣举荐,却是一痴人,但知修行,欲要战尽世上高手,不懂赛场规矩,如今竟误伤了云君大人,实在是儿臣教导无方,儿臣愿领责罚。”
他竟是当今皇子?弃心头一震。怪不得……
坑中爬出一人,衣衫破碎,满身血痕,却依然神情冰冷,仰头望着弃:“却原来你叫土小四。不错,进步真的很快!我曾说三年,看样子不用了。下次休要藏头露尾,准备好了告诉我,我们择地再战。今日起,你已够格做我姬崖孙对手。”
“你们竟也认识?”却是那元旸皇帝在问话了。
“微臣早认识此人,只是今日他这身打扮蒙住了微臣双眼。”
“协儿,这般你却需向姬爱卿好好请罪了。”
“是,父皇。改日我定亲去云君府上请罪。”
“三皇子不必费心了,今日之事本由下臣而起。些许小伤,姬崖孙也不会放在心上。只盼着不要坏了陛下和众位大人雅兴。既然这土小四是三皇子举荐之人,三皇子自行处置便是。”
“弃哥哥……”是于儿的声音,那蒙面男子循声望去,却并无人影。“难道竟是我的幻觉?”
三皇子走过来,拍拍弃的肩膀:“小四,随我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