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短。”
“不省人事。”
“半死不活。”
“疼……”
暗卫一个接一个回答道。
“无药可治?”江昀深吸一口气,身子微微颤抖。他只是听闻林越身子不大好,却怎么也想不到中了蛊。
“传闻风雨寺的高僧能救主子。”暗卫犹豫道。
“没找到?”江昀问。
“没有,找了二十多年,整块大陆找了遍,根本没有风雨寺这处地方。”暗卫道。
“他中的是什么蛊?”江昀强忍着心头的酸涩。
暗卫:“蚀月蛊。”
江昀:“平时毒发没有药可缓解?”
暗卫:“有。”
江昀:“那药呢?”
暗卫:“在方师父那,主子是偷跑出来的,说是要考状元,然后找位故人。虽说发作时痛苦,可熬过便好了。陛下无需担心,目前看这样子,主子已经无碍了,顶多再痛一会儿,不打紧的。”
江昀:“……”这真的是林越的暗卫?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江昀无力道。
江昀坐在榻边,伸手抚摸着林越的面容,眸眶泛红,直直盯着林越,不知在想些什么。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太阳不知何时下了山,外面漆黑一片,草丛里昆虫的叫声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愈发清晰。
林越艰难地睁开眼,动了动手,掌心一片温热,只见江昀正趴在一旁闭眼休息,手却牢牢抓着自己。
江昀素来浅眠,一下便醒了,哑声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越摇摇头:“陛下。”
“为何会中蛊?”江昀沉声问道。
“有吃吗?有点饿。”林越答非所问,缓慢起身,半倚着身子靠着。
江昀沉默片刻,对外喊道:“东海。”
东海笑眯眯走进来,把热粥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上。
江昀端过粥,刚舀了一勺,就听见林越说道:“臣惶恐。”
“你倒是能很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江昀嗤笑一声,将勺子递到林越嘴边,“张嘴,不然就是违抗圣令,要砍头的。”
林越只好认命地张嘴,待看清江昀那红肿的眼睛时,心里涌起一阵复杂之意。
说实话,他对江昀确实存在一份难以明说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虽说一见钟情太扯,可天下离奇的事太多,也不差这一件。可是江昀这身份太过特殊,特殊到让那份感情只能躲于黑暗,或者烟消云散。
“你说,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江昀一边喂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戏台上演的就两种,一种是以身相许,一种是结草衔环,当牛做马。”几口热粥下肚,林越恢复了点j-i,ng神。
“哦?”江昀语气微扬,“那你觉得朕该选哪种?”
林越愣了一下,本以为江昀说的是这次,谁知还是指当年那事。抬头对上江昀的眸子,道:“陛下是天子,臣不敢奢求太多,再者,陛下已经兑现了当日之言,已然还恩。”这两种选择,都不敢选,他可不想连累江昀受千夫所指。
“有衣服穿,有白米饭吃,有水漱口,可还有一点未曾做到。”江昀严肃道。
“嗯?”林越不解。
“把你接到我家。”江昀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此时,林越只看见江昀眼底涌现的情意,心里有股酸酸甜甜的感觉,这是心意相通么?
☆、斗法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越睡得迷迷糊糊便听见外头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越儿啊,为师的心肝宝贝啊!”
紧接着,伴随着“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粗鲁地撞开了。
还不待林越睁开眼,嘴里就被塞入一颗药丸,苦涩的滋味蔓延整个口腔。
林越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只见方鸽子一身通红,坐在榻边,抱头大哭,要多悲惨有多悲惨,就好像死了徒弟一般。
林越默默地转了个身,拉起被子,裹住头,昨晚与江昀谈到将近子时,这才躺下不到三个时辰,实在是没j-i,ng力搭理这疯子。
方鸽子见状,立即扯开林越的被子,一脸关切道:“宝贝儿啊,起来让为师看看,哪里还痛着?”语气是满怀关心,眸里却是暗暗闪烁着期待,一边说一边扯开林越的衣襟。
林越往旁边一躲,系好衣带,微恼道:“出去!”
怎么什么都没有呢?不是说跟小皇帝彻夜长谈,浓情蜜意么?方鸽子颇为失望,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家徒弟太丑,皇帝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