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做什么?哪凉快哪待着去。”林越撇撇嘴。
林越拉过一旁的椅子挨着江昀坐下,把今日看见的事与他细讲一番。
江昀眉头紧锁,道:“看来这江演又在捣鼓什么幺蛾子了。”
“你登基之时为何不直接砍了他?一了百了,哪里会有现在这些事?”林越道。
江昀瞥了他一眼,道:“太傅说我手里不宜沾太多血腥,况且,父皇临终前嘱咐我,江演若是没犯大过,便留他一命。”
“那行。”林越道,“以后我来做你手里的刀,看谁不爽我替你解决了去,这江演,我也给你一并解决,让你安安稳稳的当一辈子皇帝。”
“我不想当一辈子。”江昀摇摇头,“最多二十年,我想陪你。”
林越心下一动,握住江昀的手亲了亲,笑道:“好,陪我。”
“若是太傅听见定是会好好斥责我一番,说我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江昀笑笑,回握住林越的手,“可我一见到你,就什么也不想了,这感觉还挺好的,我喜欢。”
“看来我也能算得上是祸水了?”林越挑眉道,“实在是三生有幸。”
本以为闹鬼之事会消停,哪知愈演愈烈,姚信羊甚至请了道士来开坛做法,以求个安稳。
林越看着道士穿着黄袍,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八卦镜,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唱着什么口诀,然后带着他的两个弟子,端着所谓的圣水绕着院子洒去。
道士则挥动着桃木剑,做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大家哄得一愣一愣的。
差不多过了大半个时辰,道士收回剑,对着姚信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姚老爷。”
“大师。”姚信羊道,“鬼邪已除?”
道士摇摇头:“此鬼怨气太重,怕是不肯轻易罢休,还需连日做法。”
姚信羊近日被这玉歌的鬼魂扰得根本睡不安稳,脸色憔悴得很,不疑有他:“那就请大师先在府中住下这样也方便些,待大师收服鬼邪,老夫必有重谢。”
道士思量片刻,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道士眸里闪烁着算计的目光,转过身与两个弟子耳语一番,然后走到案前挥笔写着符篆。
姚信羊走后,有些仆役大着胆子问道士买了几张符纸放在身上压压惊,期盼着今晚玉歌的鬼魂不要找上门。
门边站着一位瘦小的少年,嘴边噙着一抹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若不是林越一直看着他,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人,似乎见过,林越皱了皱眉。
林越动了动脚想上前搭话,却见马猴酒一把拽过少年走远了。
林越这才想起,这个少年似乎叫阿同,与马猴酒一起守门的。
姚府闹鬼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城内百姓茶余饭后便是讲这些。甚至有的茶楼说书更是编了一堆风花雪月的故事来讲述姚信羊与这位十姨娘的恩恩怨怨。有的人听了直接当场抹泪同情这位短命的十姨娘。
林越不得不佩服百姓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林越绕到一家糕点铺,正准备买点桂花绿豆糕给江昀尝尝,就看见店铺伙计大喇喇坐在台阶上,身边围着一群凑热闹的人,滔滔不绝。
“这姚府闹鬼啊,就是报应!老天爷特意给姚信羊的一个惩罚!”
“为什么这么说?”有人搭话。
伙计神秘兮兮道:“没听说过吗?这姚信羊啊,是靠盗墓起家的,之前说什么是祖坟里的东西小赚一笔,可他家祖上照样是穷的叮当响,死后买得起棺材就不错了!我听说啊,他手底下养了一批能人异士,个个是盗墓的好手!”
“真的假的?哪里的墓有这么多宝贝?供得起他这么大的家业?”有人提出质疑。
伙计肯定道:“我原来听我曾祖父说过咱们这一带有个将军墓,里面藏着稀世珍宝,随便拿一个都是价值连城,这姚信羊肯定是找到这个墓了。”
“我怎么没听过?”
“我家一直住这里,也没听过。”
“你这是骗人的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认定了伙计在瞎掰,便一窝蜂散了去。
☆、黄连
伙计站起身对着众人远去的身影狠狠啐了口唾沫,颇为鄙夷道:“说好的买东西结果都跑了!”
“小兄弟,给我来份桂花绿豆糕。”林越出声道。
伙计闻言,立马转过身,友好地对林越笑笑,将包好的点心递给林越。
林越接过,状似无意问道:“真有将军墓?”
伙计愣了一下,随即道:“真的,我曾祖父亲口告诉我的,他还从那里得过一块上好的玉石,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曾祖父把它给当了。”
似乎是怕林越不信,伙计再次强调:“这位公子,我说的可是事实,相传我们这儿在几百年前可是极其富裕的地方,一位身经百战,极尽荣宠的将军告老还乡,那位天子赏赐了他多珍稀之物。”
“要死啦!一天到晚讲个不停,你看看有几个人信,赶紧过来干活!”老板的嗓音从后面响起。
伙计立马闭口不言,面色讪讪。
林越把钱递给伙计,拿着点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