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梁理所当然地说:“晚上不抱着你的尾巴我睡不好嘛。可是阿爹说我们都长大了,你的尾巴只能给你的伴侣抱……长大真的好麻烦啊,我才不要把你让给别人。沃青爷爷说,我在红月季就成年了,可以和人结契了。蒙皓哥哥,我嫁给你好不好?”
他的眼睛很干净,说着这样的话也丝毫没有害羞或紧张,显然不过是童言无忌。
但第一次被人这样大胆表白的蒙皓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心里有些发紧。他压下心中的异样,冷淡地说:“我永远不会和你结契的,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苟梁的眼睛一下子就浮起水雾,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蒙皓哥哥是不是有别的抱尾巴的人了?”
蒙皓表情僵硬了一瞬,抱什么尾巴,你忘了你和辉——他确实不记得了。想起苟梁的现状,蒙皓平息了怒气,说:“我是白兽人,是兽神的弃儿,没有资格和任何人结契。”
苟梁不高兴地嚷道:“他们说谎!”
“沃青爷爷说,兽神大人是最仁慈的神,对每一个孩子都一样喜欢,不会放弃任何人的。兽神还救了小辉,他是最好的神,沃青爷爷一定没有说错。蒙皓哥哥,你别被他们骗了,他们这么说兽神大人的坏话,兽神大人才要不高兴呢。”
蒙皓怔了一下,不同他争辩只让他下来,被抱得更紧了,他头疼地说:“你这样,我没办法做事。”
“……哦。”
苟梁这才罢了,从他背上慢吞吞地爬上来,看着蒙皓的眼神充满怨念,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蒙皓扭头不去看他,专心做事。
苟梁哼了一声,蹲在他身边一边用手指戳附近一株银色垂铃状的花骨朵,一边拿小眼神瞥他。
蒙皓完全不为所动,苟梁先败下阵来,正耐不住沉默地要说什么,那株银铃花突然盛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苟梁吓了一跳,跳到蒙皓身边,惊奇地看着那朵无风鸣响的花。而随着第一声银铃响起,一簇簇银铃花相继盛开,清脆的铃铃声响起,动听极了。
苟梁赞叹出声。
蒙皓惊讶。
银铃花只在银月季盛开,但并非一定会绽放,没有人说得清它开花的规律。而蒙皓再清楚不过,药田里的银铃移植了近十年从一株衍散成这一大片,从来没有盛开过一次。
他看向苟梁,心道他的草木亲和力比当初更强了。
“蒙皓哥哥,这是什么呀?真好玩!”
苟梁抱着他的手臂问,甜滋滋的笑容重新在他脸上绽放,方才的失落就像天边的乌云被阳光驱散了一样,了无痕迹,只剩下灿烂。
蒙皓又怔了与喜爱,张口欲答,身后有一人已经出声道:“这是银铃花。”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月锦在逆光里微笑,银色长发用银月花编成一股披在身前,比银铃开花的声音更好听的声音说着:“银花铃铃,很好听吧?传说这是兽神的笑声,有银铃花盛放的地方会得到兽神的祝福。你们看,这一片药田是不是比之前之前更j-i,ng神了些,香味都更浓了。”
蒙皓看了一眼,果然如此。
苟梁却不大关心这些,好奇地看着月锦,“你是谁?”
他动了动鼻子,皱眉说:“你的气味好奇怪啊。”
月锦温柔美丽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笑道:“我是月锦,三年前才加入部落,听祭司说你忘记了很多事,狼曦你不记得我也正常。”
“忘记?”苟梁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蒙皓哥哥,我忘记什么了吗?”
蒙皓没有回答,问月锦道:“找我有什么事?”
这片药田一直是他在打理,因为这个缘故一般人都不会来祭司的后院,怕和白兽人接触而沾染厄运。
唯独月锦这些年偶尔回来这里找他,请他帮忙寻找一些草药,蒙皓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月锦为难地看了苟梁一眼,说:“能借一步说吗?”
蒙皓点头起身,苟梁亦步亦趋,月锦无奈地说:“狼曦,我和蒙皓有些话,需要单独说。”
苟梁不甚理解,蒙皓见月锦不太方便的样子,便对苟梁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苟梁不高兴地哦了一声,果然不再跟了。
蒙皓怕他淘气弄坏药田里得之不易的药草,没敢走远。月锦见他站在自己面前眼睛还盯着苟梁不放,心里有些生气,但没有表现出来。
难以启齿似得,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明来意:“蒙皓,月狐族加入沃尔已经三年了,部落对我们很好,我和族人都很感激。而我虽然是月狐族曾经的祭司,族长和祭司大人却都没有将我强行婚配,而是让我在部落里自己寻找合心意的伴侣。我感激他们的宽容,但我也知道规矩,一旦我满二十岁,结契的事就不能再拖了。”
“你也知道,等红月季到来,我就要成年,所以……”
他脸红地低下头,没有看到蒙皓微微皱起的眉头。
月锦紧张地抓紧长牙兽毛所制的白色裙袄,鼓足勇气说:“所以,我的成年礼上,你能向我求婚吗?”
终于说出口,他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满脸的红晕让他美冠部落的脸更添几分姿色。
蒙皓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眉头皱的更紧了:“我不合适。”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脸上的红一下子汇聚到眼眶,月锦难过地看着他。
蒙皓说:“我是白兽人,只会给部落带来灾难,不配拥有雌x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