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轩忍耐住了用手捂住胸口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作出受伤的表态。
“我不会签的,”他说,“我不答应离婚。”
唐绍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为什么我不觉得惊讶呢?虽然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离婚。”
单明轩喘了口气,想了想说:“在我说完前,你能不打断我吗?”
唐绍挑了挑眉,反问他:“我为什么要让你说?我想听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说过。现在你想说,我就一定要听吗?”
单明轩被他的话堵得一时无言,站在原地像生了根。
唐绍就看着他这样子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沙发上,还“诶呦”一声,从底下抽出一本写生本来。
“你现在不想听,没关系,”单明轩想了很一会儿才说。“我可以等,等你气消了想听的时候说给你的。我可以非常有耐心。”
唐绍听到他这么说,反手抛开了自己的写生本,侧着身正面面对单明轩,举起了左手。
“你看,我连婚戒都没有摘,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笑得有点甜,温柔地问。
单明轩却下意识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好问题,但即使如此,他也只有顺着唐绍的意思回答的份。
“为什么呢?”
“因为每次看到这个戒指,我都能看到那些血,沾着一个孩子的命。我们两个欠它的。”唐绍沉下了脸,冷冷地回答。
这一次,单明轩终于忍不住了,茫然地伸出手,缓缓地挥舞了几下,似乎像会散心里无处驱赶的疼痛。
他问唐绍:“你是真心这样想的吗?”
“当然,”唐绍很快地说,“我用这种想法自我折磨,现在还来折磨你。你看,这场婚姻把我变成了一个怎么样的怪物啊?你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签字的事?”
单明轩闻言,沉默地盯着唐绍看了很久,最后才坚定又缓慢地回答说:“不,不会有签字,不会有离婚。随便你怎么说。”
唐绍当然并不欣赏这种坚定,单明轩努力不要让自己在唐绍嘲笑他自私傲慢的指责中退缩。他一直等到齐乐犹豫地拎着两瓶1l装的鲜牛奶回来,才决定告辞离开。在走之前,他从齐乐的手里抢走了牛奶。
“别再给他买了,”他对着齐乐说,“除非你能监督他,不要让他暴饮。”
齐乐为难地看看单明轩,又看看唐绍,搓着手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起来180+的个子,没有单明轩高也没有单明轩结实,被挤兑得很可怜。
唐绍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为齐乐解围的意思,只是听到单明轩这么说的时候,死死地盯住了他,愣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
虽然他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单明轩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我当然知道。”
“那你可真是木奉,”唐绍讽刺地笑了一下,又说,“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单明轩摇了摇头,小声又坚定地说:“只要我一天没签字,我就一天会在乎你的健康。不,”他想了想又说,“即使我没办法再得到你的认可,我还是在乎你的。”
唐绍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单明轩许久,直到齐乐实在受不了了,发声音打断了他们俩静默的对视。
“你们够了啊,”他抱怨说,“这么热的天差我出去买东西又说不要了,就算你给钱叫我做看护,我也是有尊严的。”
唐绍听他这么说才收回直指着单明轩的目光,看着他说:“就你这种看护,我用你真是就比做慈善好一点。”
齐乐气得够呛,还没开口,单明轩又打断他,嘱咐他说:“你好好照顾他,我明天再来。”
单明轩说完,转身离开,没走远,听到齐乐的低声嘟囔:“这算什么事儿?”却始终没有唐绍的声音。
感谢他丰厚的任务津贴,虽然现在是旅游旺季,单明轩也很容易就在隔壁的居民区租到了一间空的民宿。虽然租不起唐绍同区的别墅,不过也足够他掌握唐绍的行踪。当他说他会坚持等到唐绍气消和他谈谈的时候,他是认真的。他有计划,也有足够的行动力。
他效率极高,安顿好住处,天还没全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单明轩把关锦心快递给他的卷宗拿出来配饭。
直到关小姐告知他事情的简单概要之前,他根本没有发现唐绍被诬陷、被驱逐出自己公司的事。如果仔细想来,这绝对又是他的一桩“罪状”。当然他可以辩解,他对时尚行业内新闻缺乏必要的敏感度,但推卸责任没什么意义,提供切实的帮助才是最有用的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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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单明轩6点就起床了,洗漱、晨跑、做饭、打包。提着早餐出现在唐绍住处门口正好8点半,敲门却看到齐乐出来开门。
单明轩不能说他没有不开心,但起码他克制住了,只是没说话,盯着齐乐看。
齐乐浑然不觉,眼睛只粘着单明轩手里提的早饭——虽然还在饭盒里装着,但香气飘出来了。
“你做了早饭?”齐乐惊喜地问,“那可真是太好了啊,快进来,我觉得唐绍一定十分欢迎。”
单明轩心里想:唐绍会不会把饭盒掀了都是个问题。但身体很诚实地跟着齐乐走进了别墅,被领进了厨房。
一看到这乱七八糟的流理台就知道齐乐那谄媚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单明轩疑心他甚至不能养活自己,不知道怎么会给唐绍做看护的。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