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的,他扫到了那被南宫问死死攥在手心里带血的断带,原本惊讶的神色,竟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来老爷还是告诉你了。”阿威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着。
南宫问并没有放弃套话的准备,而明显眼前这个机会就是最好的。
他低头看了一手心里的断带一眼,没有说话。
阿威用余光瞥了南宫问一眼,继续自言自语道:“那时的老爷刚刚经历情劫,万念俱灰,一心只想求死,爷爷为了让他活下去,将他带到这里,在生与死的夹缝中重新唤起了老爷的求生欲。”
南宫问知道,阿威口中的爷爷,可不是什么善茬,而是以刻板严厉著称的董承,而既然他说是生死边缘,那就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南宫问张了张口,那些带血的痕迹,和中间塌陷的浅坑依次在他的面前飞过,最终定格在那带血的抓痕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平静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被捆成一团、半死不活的人,下手却一点不留情。
说到这儿阿威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而后才道:“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绝情绝欲。”
这下,南宫问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曾经他一度认为董霏天生性子就冷,却不想竟是因为有这段过往。
“老爷他……”阿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有些亮,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他在进去之前可是我们中间最调皮的一个,带我们玩,偷j-i摸狗,好像所有的坏点子都是他出的”说到这儿,阿威轻笑了一下,“但挨打最多的也是他。可他却从不长记性,挨完打,转头就又去砍树了,前脚发的誓,后脚就忘。”说到这儿,阿威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南宫问一眼,“说起来,似乎和二少你还挺像的”
南宫问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阿威评论道:“贪玩,都不长记性。”
那一瞬间南宫问的鼻子有些发酸,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这样的人一心求死。
“他情劫的对象……是……谁。”
那一瞬间阿威似乎是有些惊讶,睁着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有些摸不准的问道:“二少,老爷……竟没有告诉你吗?”
那一瞬间风吹起散落的枯叶,卷着稀薄的哀思,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南宫问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皮。
阿威愣了一会儿,“其实老爷当年的情劫,其实是……”
“阿威!”
仓库的大门猛地打开,带着知命境的威压,没有修炼过的阿威,当场就跪了,而被南宫问捏在手中的带子再也受不住其中劲力下一瞬便碎成了粉末,被风一吹,便四处飘散。
南宫问回过头去看,只见董霏那双眼睛,哪怕在一片黑暗中依旧明亮,眼神如同利刃,刀刀都刮在人脸上。
“阿威”董霏的声音有些沉,眉宇间也有些y-in郁,但嘴角却挂着笑容。
在这种压力之下,阿威的额角很快就见了汗。
“老……爷”
董霏不紧不慢地起身,原本染了血的白袍在起身的那一瞬间便恢复如初,整个人仿佛是一尘不染的初雪,洁白却冰冷,在染满鲜血的仓库中格格不入。
而董霏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轻轻一撇,便将南宫问的问题瞥了回去。
“老爷”阿威有些心虚,只能将头低的再低些。
静默半响,董霏突然,道:“起来”语气是难得的柔和。
阿威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知道董霏这是放过自己了。
“你怎么来了。”
“啊!”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南宫问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话是给他说的。
“我问你怎么来了,南宫家的事情,处理好了?”董霏不紧不慢地走在小道上,顺手还会用一些小法术,帮偷懒的园丁修剪一下多出来的枝叶。
南宫问落后半步,董霏的一举一动他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他双手c-h-a兜,漫不经心地说道:“经济有谢雨欣,材料有肖林,非本姓修士也有刘爽暂时看着,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听到这里,董霏一个刚捏的决倏地就散了。
他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而后似是放弃修剪这片灌木了,迈着均匀地步子,走了。
“刘爽?为什么你会让他看着非本姓修士。”几人平静地走着,似在有意识无意识地聊着。
南宫问抿了抿唇,似是想起了让他不怎么愉快地事,接着便听他道:“陈刚是老爷子忠实的护拥着,哪怕老爷子都已经出事了,也不肯认我,就走了,身为副手的刘爽自然就接过了他的工作。”
“走了?”董霏轻轻地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皱了皱眉。
就这么放一个熟悉他的敌人走了?
当然如果织梦还在南宫问手里,修改了记忆,这个事其实也没什么,但自从那日他将两个手镯亲手带在南宫问的手上后,织梦就一直在他这儿。
在这种情况下,南宫问就这样轻易放走了这样一个人。
似乎是察觉到董霏的疑虑,南宫问轻轻笑了笑,“再怎么说他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而且总归是老爷子的护拥者,对南宫家却还是有感情的。”
董霏没说话。
他不知道,南宫问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根本就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其实刘爽的话,也挺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