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内阁众人又齐齐来了,因为谢靖不愿出宫,他们便来就他。三人在乾清宫的书房中,等着谢靖到来,却迟迟不见人影,张洮才嚷了两句,何烨忽然抬脚出了门。
他一到东殿,顾不得皇帝近前不得喧哗,也不管有几个人看着,抓住谢靖的胳膊,说,“你来,”谢靖二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被他一拉,居然也能拉动。浑浑噩噩,就被拉到书房里。
“九升,我问你,皇上有没有跟你商量过,由谁来继承大统?”何烨一问,张洮罗维敏都盯着他。
周斟说,皇帝找礼部要了宗室子弟名册,应该是考虑过人选的。国不可一日无君,一旦皇帝大行,替补就要跟上。
谢靖摇摇头,面露痛苦之色,“我不知道,皇上没召见我,”若他能知道,自然也就发现皇帝的病了,何至于挨到现在。
其余三人,便都有些没了主意,若谢靖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罗维敏说,“不然问卢公公,”何烨摇摇头,“不行,”又道,“那位年轻的陈公公,或许知道一些。”
当日皇帝交代,若他故去,,如今陈灯被人一问,马上把那份诏书拿了出来。卢省也不担心,这份诏书里,对内阁和司礼监,态度是一般无二,阁臣暂时越过他去不了。
于是阁臣们,包括谢靖,都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这份诏书。张洮一见,大声问了句,“泾阳王是谁,”何烨与罗维敏不说话,只有谢靖,见着那些字句,虽不是皇帝的亲笔,可遣词造句,都是皇帝的口吻,应是真的无疑。
他心中,不禁悲从中来,去想皇帝是以何等心境,来写下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