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心里,就有些怨恨钟楼敲得太早。
若那钟不是个钟,而是个人,恐怕往后日子,不大好过。
谢靖替皇帝,整好龙袍的衣领,手指又轻轻摸了摸皇帝光滑的脸蛋。
还没有哪次上朝,叫他这么不情不愿。
原先他拿定心意时,便想过哪怕有谁说他不该,让他离开皇帝,纵然被人叱骂侮蔑,众叛亲离,他也是不会改的。
如今日日耳鬓厮磨,更是难舍难分,他心里盘算,何烨不理,周斟不管,满朝中人,再无人能管他和皇帝的事,心下稍安。
忽又想到,若皇帝自己,忽然不理他了,或要离他而去,那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竟心如刀割起来。
这般心绪,也就是他情根深种,方有此念。当局者迷,其实说了出去,也只惹人笑谈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