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许可可对他这话深表同意,“我一直以为身边兄弟不会重色轻友一生一起走,直到从沈桉容身上得知了什么是例外。”
颜元闻言噗嗤一笑,不反驳任何话,很快房间内就恢复了平静。
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好似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胳臂也让他感觉很舒适。他推了推,没能推开,嘟囔了一句张文儒这睡相真难看后也陷入了深度睡眠。等到一觉醒来,眼前已经漆黑一片,不知道究竟几点了。
面前分明有个人紧紧抱着他,对方现在还没醒来,依旧平稳地呼吸着。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对方的怀抱他却早已习惯,一点排斥感都生不出。颜元伸手也环上对方的腰,心里嗤笑。这么黏人,睡个觉都还要缠着他一块儿。
任由沈桉容抱着他睡了会儿,颜元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不得不伸手晃了晃人。沈桉容动了动,哑着嗓子没睡够地问了句怎么了。
“你还问我?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颜元嘴上嫌弃,还是忍不住关心一句,“感觉还好吗?”
“嗯。”沈桉容应了一声,而后又低低笑了,“抱着你太舒服了,突然怀里空了反而睡不着。”
颜元翻了个身,他试探着推了推身边的张文儒,果然不管怎么推这人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又睡死过去了。“你该走了,他们已经醒不过来了,熊出现估计也只剩下时间问题。”
“哎,好吧。”沈桉容坐起来揉了揉眉心,他翻开的手心里浮现零星的蓝色荧光点,“恢复了一点了。”
此时忽然门被敲了三下。
两人同时警惕地望向门口,沈桉容捞起一旁的蜡烛点燃,照亮了他们所在的房间的角。
“谁?”
似乎敲门只是表面该有的礼貌,姜裁的役鬼穿过门,停在了门口。它在空中沉沉浮浮,似是也在同样注视着床上坐着的两人。
“那我回去了。”沈桉容把蜡烛留下,推开门时不忘回头叮嘱,“万事当心。”转身欲要离去前忍不住又再次开口,“优先自保。”
“知道了知道了。”颜元靠着床头挥手赶他,“你好啰嗦啊。”
沈桉容无奈,“过来锁门。”
门咔嚓一声被合上。颜元下床锁了门后静静地又躺了会儿,看着烛火跳动,将床头柜的y-in影打在墙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顺着开合的窗户缝隙进入房间,掐灭了唯一的光源,与此同时门上绿色的光亮了,轻微“滴”的声音因没有雨声的遮掩而显得分外清晰。
居然没有下雨和打雷?本来以为雷雨是征兆,却没想到这个征兆只存在在第一天里。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一声,贴着门站的役鬼却自主地钻了出去。重物撞在门板上的闷声传来,轻微错乱的脚步声在隔音效果下并不清晰,紧接着便恢复了一片安静,似乎方才那些响动只是幻听。
颜元静静等了会儿,门外再也没什么动静。他重新点上灭掉的蜡烛,贴在门板上透过猫眼看了看,生怕这一看对上另一只眼睛。好在透过狭小的洞口,视线里只有空空的走廊。
他手放在门把上,小心翼翼挑起了防盗链。身体并没有察觉到危机,这让他大胆地推开了门,却在转头的一瞬顿住了。
面前的走廊并不是原本幽暗的晚景,而变成了一片深红,而在最右端的尽头处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女孩矗立在窗下,月光被乌云遮掩并没能透出照在她身上,但这不妨碍她本身轮廓外发出莹莹的亮泽。她双手抬在眼前,似是在抹眼泪。
“呜呜……”
小声嗫嚅的声音顺着空旷的走道传入颜元耳中,她似是没有察觉到在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少年,只是呜咽着试图用手来掩盖她的痛苦,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吟,似是一个无助而又弱小的动物颤栗着发出哀鸣。
“你怎么了?”颜元声音尽可能放柔,他握着拳头稍稍弯下腰。面前的这个矮小的女孩全身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听到他的问话后茫然地抬起头,露出那张生活照上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