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朋友在井里等你呢,他在怨你!”男童跟上了一步步朝着井口迈步的高个男,“告诉你一个秘密,死了他就不会怨你了哦。”
女童手肘撑着井口,文绉绉念起了句,“两木不成林,鸳鸯成双对,你让他一个人多可怜呀。”
高个男目光呆滞,“怨我,怨我……”
男童咯咯笑着推了人一把,“所以你快去求他饶恕吧。”
沉闷的“噗通”声响起。
短暂的静谧后,接二连三从深处传来了挣扎声。这玩家像是从失魂落魄中幡然醒悟,顿时痛呼起来,“啊——我怎么在这里——啊!!脖子!我的脖子!救救我!!啊!!!有人……人……”
金童玉女两张惨白的小脸带着浓浓笑意。
虽然没什么情分,但也是在一个房间吃过饭的关系,眼睁睁看着他在面前跳井也有点刺激。明显这男人还没有断气,只是挣扎的力度似乎在减弱,那两个纸人将人丢下了井后,又转着脑袋看向了树木这边。
它们立在井边守着,似乎怕刚下去的活人还有力气重新爬出来。
许可可对上那两道视线,“喂喂,这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提前溜比较好一点?”
沈桉容埋在袖子里的手还不停地动着,似乎一直在把玩着刚捡起的石子,时不时发出点轻微的摩擦声。
“还没结束,要回你自己回。”
许可可不明白后头还要有什么事,但他下一秒就发不出声了,因为扭过头后井边已经没了纸人。敌明我暗不仅占的是行动方面的优势,还能给自己内心一点安慰感。他绝不敢相信那两个看上去充满了恶意的纸人就这样撤退了,所以在张文儒伸手猛地把他往后拽时下意识拳脚已经挥了出去。
海蓝的纸皮上瞬间被盖上了个黑脚印。
童男非常不满意自己小棉袄上的脏印子,它本来就没多少重量,被许可可一脚踹得往后退了近两米的距离。它做工看上去挺j-i,ng致,并不像是普通人愿意花钱去买的。张睿恐怕死了都没人知道,宫小姐有了那么一对父母想想也是不太可能的事,颜元没怎么犹豫便将它们归纳为王家的手笔。
在童男退下的时候,童女却趁机伸出了涂上了红颜料的手,张文儒狼狈地往一旁躲了躲,被许可可踩了脚,发出一声闷哼。
一阵火光蓦地亮起,颜元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接了一击的童男闪到了自己身边。可它看上去情况也不太秒,橘色的火焰顺着它的小腿往上攀爬,眨眼功夫便留下了几处黑窟窿。
“到我身后。”
沈桉容手里只握了两颗石头。他还在不断地摩擦着,增加它们的表面温度,很显然在方才那么久的窥视时间里已经让表面的温度达到了可燃点。
本想着用灯笼里现成的火,可毕竟轿子离他们过远。既然这两个纸人手中的灯笼没有明火,几乎可以确定它们是怕火的,所以也不会在站位上特地远离了轿前的灯笼。
看清这人手里已经有了武器,颜元便毫不客气地由对方护着。刚躲藏好,他便听前面的男人低声讲解,“为了方便陪葬,这些纸人的材质会特殊一点,更容易引燃。”
男童纸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在燃烧,它有些慌了。纸一旦点燃,会比其他东西更难扑灭。因为沾了水也难以恢复原貌,所以它只能满地打滚,口中恨恨地哀叫。
孟涟余光瞥了眼不远处,松开了紧拽着姜裁的手。
姜裁只感觉身边掠过了一阵风,前一秒胳膊还被人紧攥,下一秒这人却一只手捏着纸人的脖子,像拎小j-i仔一样把它从远处提了回来。
虽然两只手被控住了,但女童的两只脚还是自由的,胡乱朝后蹬着,口中还说了很多咿咿呀呀威胁的话。孟涟可听不进去,委委屈屈地捏着这东西走了回来,身上粉色的襦裙已经被踹了好几次,不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