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路过的人对这一幕指指点点,江二哥看到一向优雅的母亲此时宛如无赖泼妇的举动,也不由脸上一阵阵发烧。
同时他心底也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来,不太明白母亲为何对警局这么恐惧。
负责接待的警察也对此也有些手足无措。
江夫人毕竟不是犯人,他们也只能帮着把人带进来,匆匆询问了一下情况,就换了一辆出租车将两人送了回去。
也因为江夫人这过于激动反常的反应,警方暂时并没有告诉她发现尸体的事情。
江夫人脑子不清醒,自然也分辨不清楚警方找他们的真实用意,倒是江二哥看着警方来去匆匆神情凝重的架势,心下隐约有了些猜测。
但这话他也不敢跟江夫人直说。
离了警|局,江二哥好不容易才将江夫人劝好,等到家的时候,江夫人已经勉强镇定下来了。
江二哥长舒了一口气,进门一看到江云昕已经起床,立刻就将江夫人丢给了他照看。
纵观他们家这几口人,除了以前的江玉恬,就属最小的弟弟江云昕对付母亲最有办法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去年那次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母亲对玉恬就冷淡下来了。
原本他们都以为母亲是一时接受不了,等时间久了就好了,谁知时间越往后移,母亲对玉恬这个原本最宠爱的孩子敌意就越深。
这半年江玉恬甚至完全不敢回家。
江二哥不由在心底继续叹气。
虽然他们几个哥哥都在安慰江玉恬,说妈妈现在只是病了,等她病好了就会像以前一样爱她了,但事实上他们都很清楚那不过就是虚伪的空话罢了。
照江夫人这样的状态,能够在大部分时候保持清醒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夫人本就受不得一点刺激,过去江月离还在医院昏迷的时候还好说,但如今她清醒过来,还被接回了家,日日夜夜地面对着,江月离稍有一点动静,江夫人立马就会被刺激得发病。
如果江月离不回来就好了。
更甚者,要是江月离当初就死在那场爆炸里,亦或是压根没来到江家,那么也不会发生成如今的窘境了。
原本和睦美满的家庭就被一个江月离搞得支离破碎。
所以江二哥是恨着江月离的,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江月离的错。
当然这种话他也只能在兄弟和妹妹面前找找认同感,在江夫人面前却一句话也不敢提。
好不容易等江云昕接手了江夫人的安抚工作,江二哥一看大哥和妹妹都到了家,便忍不住上前去与他们抱怨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还不都是江月离的错,也不知道她整天在外面乱搞什么,这次连警|察都惊动了。妈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上一直在哭闹,我看要不抽空再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你带妈去警局了?”江家大哥闻言立刻皱起眉,“去干什么了?”
“我光顾着看着妈别发疯了,其他我哪记得。”江二哥压着烦躁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问了江月离的情况吧,问她什么时候从医院醒的,最近又跑到哪里去了——她天天跟耗子似的到处蹿,我们哪知道她去哪儿了。”
“就这些?”
“啊,就这些吧.......额,好像还被带去做了什么鉴定,估计是知道江月离的身世了。”江二哥想了想,又说道,“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江家大哥一脸若有所思。
倒是靠在大哥怀里的江玉恬听到“身世”两个字,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那,江月离呢?”江玉恬抱着大哥的胳膊,小声地冲二哥问道,“警察有没有说她怎么样了啊?”
“他们没明说,不过我听有人说是死了,也有说是失踪了,还有说在医院的。”江二哥撇了撇嘴,“玉恬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人你管她干什么,要是真死了那才好呢。”
江家大哥摸着妹妹脑袋的手一顿,厉声喝道:“宇霖!”
被大哥喝止的江二哥立刻闭上嘴,但转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我又没说错,本来我们家过得好好的,都怪她过来横c-h-a一脚,不然我们家哪有那么多事......”
“闭嘴。”江家大哥沉了沉声,“这当中的事不是你能说的,妈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以后不许再提了。”
大哥在家里还是很有威严的,何况他这时候看起来像是真的生气了,江二哥也就闭上了嘴。
夹在两个哥哥当中的江玉恬紧张地拽着大哥的袖子,
在听到大哥略带怒意地喝止的时候,江玉恬死死咬住了下唇,心底又恨又怨又惶恐。
妈妈也就算了,为什么从来只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大哥也会向着江月离?
江玉恬满心委屈,想着眼眶便泛了红。
江二哥注意到妹妹眼泪汪汪的模样,当即慌了神,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哪里让她不高兴了,手忙脚乱地去抹她眼角的泪。
“甜甜,你怎么了?是哥哥说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吗?哥哥跟你道歉,别哭啊。”
江家大哥却似是一眼就看出了妹妹的小心思,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用五指梳着妹妹的头发。
待江二哥自以为哄好了妹妹,才终于不耐烦地接起女友打来的电话,出门赴约,江家大哥将妹妹牵回自己的房间。
“你气什么?”江家大哥搂住妹妹的肩,状似不解,语气却淡然,“又有谁惹你不高兴了?”
“江月离她......”江玉恬咬着下唇,有些哀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