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江父,这半年都在满世界的飞来飞去,这两天手上还有一笔大单子要谈,他也硬生生将交易推后了两天,就只为了回来参加宴会。
花老爷子的寿宴,没人敢迟到,更没人想错过。
虽然花老爷子对家人有些过分苛刻,但他在外的影响力却是k市数一数二的,哪怕是陆明萱,在他面前也会稍微收敛一些身上的痞气。
众位宾客举着酒杯在大厅里来回走动,挂着虚伪的笑容来回走动,找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互相恭维寒暄,仿佛彼此之间关系很亲密一般。
陆明萱领着江月离进门,还特地放轻了脚步加快了速度。
然而她这种人仿佛天生自带聚光灯,在进门的一刹那,大厅内大半的目光就集中到了她身上。
看着不少人举着酒杯蠢蠢欲动想要上来打招呼,陆明萱只想翻个大白眼。
这就是她不怎么高兴参加各种宴会的理由了,面对同龄的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们,她能按着心意直接甩脸走人,但如今是在别人的寿宴上,又有一些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她也不得不耐下性子来,一一回应。
不过这一回她运气不错,花老爷子几乎跟她前后脚出来招呼宾客。
转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花老爷子身上,琢磨着何时前去祝寿比较合适。
陆明萱倒没那么多顾虑,她来这一趟主要的任务就是帮花亦诗转交贺礼,待前面几个年长者道完贺之后,她便直接拖着江月离走了过去。
被拖着的江月离试图挣扎,但并没有效果,她下意识抬手,想要去扶眼镜,伸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没戴眼镜。
真是有够糟糕的。
江月离低下了头,直往陆明萱身后躲。
花老爷子不说话时,都自带一股惊人的气魄,常人一般都不太敢与他对视。
陆明萱便只当江月离是不太适应这种被关注注视的氛围,脸上挂着笑,说了几句伶俐的祝寿的话,转交上了花亦诗的礼物,打了声招呼便匆匆拉着江月离往角落走去了。
脚步匆匆的陆明萱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花老爷子落在江月离的背影上的恍惚神情。
陆明萱一走,其他人也相继走上前去跟花老爷子祝寿,很快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到花老爷子应付完刚来的一拨人,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江月离的身影了。
陆明萱原本准备随便找个角落的位置带江月离窝着,顺带查看监视一下陆家人的情况。
可惜除了花老爷子,还有许多人关注着她的动向。
有些是听闻了陆明萱“又死了”的消息,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与惊奇的,不过多数人也最多只是哂笑一下,心说这位陆总荒唐的传闻还真不少。
心下一边感慨着,这些人一边也从侍者手上取了酒杯,迎向了陆明萱。
于是很快陆明萱计划就飞快地宣告破产,她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用曲曲绕绕的话寒暄着。
陆明萱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人身上,她一边越过人群,用余光扫视着大厅,寻找着那些熟悉的人的身影,一边用力抓住了江月离的手,生怕在人流中被挤散了。
人多了,自然也更加混乱。
陆明萱一方面没什么心思搞社交,一边对于这些人群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保镖背叛的事还历历在目,陆明萱以为自己会很快忘记这件事,因为她很清楚,像那个保镖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人凑近她,看着一张张熟悉而虚伪的面孔,陆明萱的手心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无论表面再如何镇定,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没办法掩饰。
陆明萱下意识收紧了五指,手中略低于常人的体温才让她心头稍安——
没想到最终还是她曾怀疑过的人才给了她一点安心感。
但很快那只手就从她掌心里挣脱开来,就像是一阵风一捧沙一般,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握在手中。
在最后一个指尖从她指缝里滑落的时候,陆明萱心脏几乎都停跳了半拍。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追逐,却撞上了别人的手。
男人故作关切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陆总,怎么了?”
陆明萱皱了皱眉,冷静下来:“没事。”
人群之外,江月离一步一步挪向阳台的位置,她早在陆明萱之前就锁定了陆家人所在的位置。
陆家能来的人基本都来了,就连陆筱泠也跟着丈夫坐在了角落的位置——大约是上次的经历让他们有了心理y-in影,她这次再也不敢主动凑到陆明萱面前去了。
除去陆筱泠和几个年轻人以外,陆家年长的几位基本都聚在同一个位置。
用于寿宴场地的花家主宅很大,大厅宽敞明亮,两面都分布着几个小阳台,周边都有厚重的堆叠的窗帘遮掩着,并不容易引人注目。
陆家众人正是聚在阳台周边这一带,一个个视线不住地往陆明萱那边移,一边神情凝重地低声交流着什么。
江月离从进门起就开始关注起这些人的神情。
陆家人看起来比任何人都不敢相信陆明萱“还活着”这一点,看到她的瞬间,那些人脸上都闪过了类似于惊恐的表情,随之而来的就是惊讶、意外、懊恼与警惕。
甚至还有两个人当场拿出了手机,似乎是准备跟什么人打电话确定什么。
趁着陆明萱被人挡住的同时,还吸引了陆家人的注意力,江月离慢慢向着阳台靠近,在能听到陆家人声音的时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