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一闪,他又喷出一口白雾。
“你到底是谁?!你这是……你这是滥用私刑!”张振远终究还有些理智,歇斯底里地骂道,脸上的伤口无不在流血,搁在平时他估计早就死过去好几回,但今天生死不能。
霍祈东指尖夹着烟,蹲下来,他好像是自顾自地在说话:“你知道吗?我以前不喜欢抽烟。”
张振远发现这可能是个变态,也可能意识到自己今天逃不过去了,惶恐之后,开始陌路挣扎一般乱骂:“你他妈的有病啊!跟苏文宣一样有病!”
“对……”霍祈东皱皱眉头,看一眼猩红的烟头,眉头又忽的舒展开来,“我喜欢看苏文宣抽烟。”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回忆起那天苏文宣的样子。
那么fēng_liú,那么自在,那么……
想到这里,霍祈东手指拨过自己的领口,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
在他记忆中,苏文宣有很多一闪而过叫人难以忘怀的瞬间。
又如那次在东江山的弯道上,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却又底气十足,似有些疯狂恣意的模样。
那都不像是他,但又的的确确是他。
沉默了几秒,霍祈东才似乎醒过来一般,微微低头凑近张振远,深不见底的双眸盯着他,轻声问:“对了,你刚才用哪只手碰了他?”
这语调轻飘飘地好像是在说,你晚上吃了什么一样。
还等不急张振远反应,霍祈东又似恍然大悟般地道:“哦,好像两只手都碰了。”
张振远浑身上下都在哆嗦,整个人跟个筛子一样。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霍祈东吹开眼前的烟云,对着他扯起嘴角,y-in森森的一笑。
他抬起脚,踩在张振远的右手上,狠狠一碾。
张振远死命挣扎,但是被人控制住,逃不开,唯有直瞪瞪地看着这人脚上用力,他再次发出痛不欲生的嚎叫。
指骨断裂的声音伴随他连绵不断的嘶吼,显得那么清晰又那么干脆。
霍祈东随手点了点烟灰。
灰烬飘落,掉在张振远的头上,他已经丝毫没有感觉。
霍祈东冷漠地道:“太吵了,堵上。”
立刻有人照做。
张振远瞬间被人塞了一团东西进嘴里。
此时,阳台有人骂了一声“我c,ao!”
霍祈东抬开脚,瞥向阳台。
许昶忙走过去,对着这莽撞的年轻人骂道:“喊什么?!”
这人是负责处理唐皓的,指了指他腰部裤dang的位置:“妈的,尿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一笑,不过不敢太放肆。
霍祈东慢慢地走过去,果然闻到一阵尿s_ao味,显然还不少。
只是他被吊着,腥臊尿y、e就顺着他的裤腰一直渗到胸口乃至于下巴,伴随着他浑身不能克制的颤抖,混着水珠落下来。
恶心。
此时,霍祈东又想到苏文宣那句话——别脏了自己的手。
这可不是脏了自己的手?
还没等霍祈东开口,唐皓就前后摇摆着求饶:“霍总,霍总,我没碰苏文宣!我真的没碰他,我只是……只是拍了个视频,真的!我还救了他上来!千真万确,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啊!”
霍祈东随手抄起茶几上的一壶凉茶,倒在他脸上,口中淡淡地道:“别吵。”
他就烦这种事儿还没到自己身上,便开始一惊一乍的人。
唐皓立刻闭嘴,呼哧呼哧地大声呼吸。
过了几秒钟,霍祈东往垂死的张振远觑了一眼,又对唐皓语调冰冷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拍视频,那……阿昶,你做个好人,把两人凑在一起,拍一段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把唐皓吓得一激灵:“霍总!霍总!别这样!如果没有我,苏文宣,苏文宣可能就被……”
霍祈东嗤笑一声,冷冷地低声问:“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这声音一点都不高,但语调实在是太逼仄,令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看过他怎么对待张振远,唐皓下唇抖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觉得自己很聪明?嗯?苏文宣值不值一千万?这种问题也是你能问的?”霍祈东嘲讽的冷声道,“你呢,最好就祈祷,在我的人到达之前,你那个姐姐没有把视频流出去,否则……”
话未说完,霍祈东淡淡地看向外面,天边似有隐隐约约的亮色。
他拧了拧脖颈,转身往屋子里去,对许昶沉声道:“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另外……”环顾这栋屋子,他继续道,“把这儿处理了。三天后,我希望这里是一片湖。”
他得回去了。
苏文宣万一醒来,他不在可交代不过去。
这个刚才还在大耍威风的男人,一转身脚步匆匆地出去,又变成了个心里只有恋人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