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奥微微睁眼,抬起手臂,不知第几次看到内侧的淡色痕迹。
那里曾经有块伤疤,就是军官留下的,连带着其它许许多多的痛苦。
事实证明,工人阶层在某些虫子的眼里就像是奴隶一样。
这个种族建立在军事主义制度上,拼命崇拜武力,将军队利益相关者置于其他所有人之上。
尽管他正在努力改变这点,但还是太慢了。
一个社会的结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改变民众的想法更是难上加难。
他每次看到手臂上淡化的疤痕都会想起这个事实。
那个军官殴打他,虐待他……
没人为他出头。
军官甚至有一次喝醉酒,硬骑到他身上,遭到抵抗后恼羞成怒要杀了他。
他趁着军官醉得站都不站稳,突发恶胆砍死了军官。
过后他把军官的尸体埋起来,连夜逃到另一个城市。
至今都没人知道他曾经做过这种事。
而他自那以后,每每被噩梦缠绕,总是当初的那一幕重演。
军官把他按倒在地上,脸贴着他的脸,黏腻s-hi滑的触角让他一阵作呕。
可是挣脱不掉。
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
现实中,他意识到阶层如天堑,于是想方设法参了军,宁愿加入炮灰伞兵团也不要留在星内。
他的第一次任务是跟随大部队,被投放在银河系的沙漠行星上。
那时虫族还在跟星际联邦打仗。
那时虫皇还不是他,而是一个开疆扩土的野心家。
星内的情况一团糟。
所以用战争来转移注意力。
他在那次战役里活了下来,也在之后的战役里活了下来——光是这一点就够他作为老兵缓慢地晋升了。
但是他知道晋升并不是出路。
永远都会有更高的上级,一层压一层,没人敢发出质疑,遇到命令只能喊:是,长官!
所以虫皇突发急病死去的时候,他抓住了毕生难得的机会参加竞选。
他仅仅是个少尉罢了。
米凯尔也差不多。
在虫族的竞选里,低级的军官通常是不可能胜出的,他们参加过的战役远远比不上将军们,那才是真正的活到了最后的强者。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去试一试。
米凯尔支持他,作为他的搭档一起参加了竞选,尽管这多半是有来无回。
两个毛头小子都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谁能料到,其中一人最后却成了整个伟大种族的君王。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米凯尔成为了他的副官,以及最好的朋友。
塔奥听到空中一声叹息。
过了许久,才发觉那是自己的声音。
他疲惫地转了身,再次尝试好好休息一会,但却发现,这张床已经不再能让他放松了。
这是一张木板床,很硬,很结实,曾经让他沾到就睡着,现在却咯得他浑身疼痛。
已经好几天了。
这样下去根本就睡不好。
塔奥翻转过来,内心有一丝怨气。
这该死的孕妇体质……
“陛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
塔奥并不理会。
“陛下你的星外快递到了!”
塔奥起来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从外星给他寄来快递?
塔奥提起警觉,开门后却被告知,快递包裹经过重重检验,确认了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