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觉得其中必然另有隐情,这就只能等着檀九章来了再问。

入夜。

夏翊将晚间练功提前了一刻结束,早早回到将军府,找借口叫柱子石头都不要打扰,说他要看一会儿书。

不多时,夏翊房间的窗格传来轻轻的一声响。夏翊心头一跳,连忙把后头窗户打开,立刻就跳进来一个人。

房间内烛火摇曳,夏翊借着烛光一看,怔了:“你怎么?”

白天见到的檀九章,是个丢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普通汉子,此刻看着,五官深邃,眉目舒朗,俊逸非凡,堪称一声君子如玉。

若不是那双眼睛中的熟悉之色,夏翊都认不出来。

“我是易容成的秦副使。现在卸掉了易容。”檀九章答了一句,便伸手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夏翊,嘴唇在他耳朵尖上擦了一下,“这个世界,你可太辛苦了。”

“有什么?多少男人心中都有杀敌报国、马革裹尸的壮志,只是以前都是想想,这会儿到了小世界,倒是有机会实现了。”

夏翊轻描淡写,也没说要吃多少苦,只是对着檀九章笑。

两人亲昵温存片刻,夏翊才想起来问:“你这世界到底是谁?怎么找过来的?”

檀九章告诉夏翊,他如今的身份,是宿朝的宣平伯,名叫秦璋。

秦璋的爷爷是昔日的宣平公,秦璋的父亲是宣平公世子。三十年前,荒唐的德昌帝就因为在太后宫中听太后与皇后闲谈时,谈及秦璋之父(先宣平公世子)原先已过文定的未婚娘子貌美,便强命人入宫为嫔。

先宣平公世子愤懑难耐,秦璋的爷爷强压着娶妻生子,但为人却由原先豪爽热情变得放浪形骸,不务正业。

他这种变化,知情人都十分同情,不料皇帝居然犹不肯放过他,在秦璋7岁时以“怨望”为由将其下狱。

秦璋之父无法忍受这份屈辱,在狱中悲愤自尽。

秦璋的祖父痛苦不已,为家族计,也只能悄然收敛儿子尸骨,怕皇帝又怪他家“怨望”,甚至不敢大办丧礼,只能草草下葬。

秦璋十六岁,宣平公去世,秦璋承勋。宣平公在先皇时期受封,本是“三代始降”(也就是传到第四代才降爵)。然而德昌帝毫不掩饰对秦家不喜,将秦家的爵位连降两档降为宣平伯,更是不给秦璋实缺,只让他空有一个伯爷名头罢了。

“这小子虽然是个伯爷,在京城却像是透明人,除了玩蹴鞠斗j-i,什么正事都没有——也没人给他正事做。旁人知道皇帝不待见他,也不和他来往,除了一些目光短浅的纨绔子弟。”

檀九章给夏翊大略讲了讲现在的身份,又道:

“我是大概一年前穿过来的,分析了剧情之后就开始猜你是谁。既然李成业是主角,你必然是帮助他登基的一个‘小弟’。顾翊是他登基中最重要的力量,名字又有一个‘翊’字,我觉得是你的可能性最大。

当时我本来来边境找你,不过用系统分析了一下,目前小世界的外来力量只有我一个,我就知道你还没过来,一边等一边开始积攒力量。直到前几天,系统给我信号说你的系统校正世界坐标的讯号已被捕捉,我就知道你要来了。”

夏翊恍然。

檀九章的弟弟给他哥的系统权限比较高级。像夏翊,因为不是来工作的,系统除了帮忙穿越,就基本上只有紧急对主世界求助一个作用。

“你这个副使的身份是怎么来的?原本的副使呢?”

“我来这里已经一年,宣平伯在众人眼里都跟不存在一样,反倒方便我行事。我训练培养自己的人手,又c-h-a手江南,贿赂了那里的巡抚,把我的人安排进了漕运……这么长时间,也够我折腾出一些人脉了。这个秦副使,不巧,是秦家宗族的一个旁支,和秦璋早出了五服,家贫,虽然在京中做官,但没什么油水,我把他笼络了。”

夏翊不信:“你得给他多少好处才能让他冒险允许你顶替他身份?这个被戳穿可是欺君之罪。”

檀九章笑着亲了他鼻尖一口:“不愧是大将军,就是聪明。他不愿意,可是已经陆陆续续收了我这么多好处……他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夏翊斜了他一眼:“你这个,行-贿不说,还钓鱼执法、拿着人把柄要挟人,完全就是反派作风啊。”

“这个时代,太讲规矩就是什么都做不成。”檀九章跟他感慨,聊起来说到自己安c-h-a在江南的那些人,“……我起初是叫他们清廉为官的。后来却发现不成。几层上官‘三节两寿’不说,有官员过境,也少不得要送上礼物接风洗尘……他们那点俸禄,连幕僚都养不起,更别说送礼……想要打破这些,必须把整个体系都拆了重建。”

夏翊听得点头。

但这些,都是在其位才能谋其政,他俩现在,一个是被别人盯上准备算计的大将军,一个是皇帝不待见的透明伯爷,还是专注眼前吧。

以目前的局势和皇帝的昏庸,不反是不行了。不过比起被六皇子利用,当然还是自立比较好。

夏翊既然找到了檀九章,又知道他在京中有了些布置,顾家的事就好说多了。

对着自家男人他当然不客气,直接就问檀九章:“顾翊的母亲、大嫂还有侄子,你能给安顿在安全的地方吗?”

檀九章盘算了一下,颔首:“可以。这段时间,我靠着在江南c-h-a手漕政积累下来的财帛,搭上了太子。假意支持他,换来不少暗地里的渠道,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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