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荡开一圈笑意, 秦征握住青年凉冰冰的小手:“夜里太冷,我上来帮你拿条围巾。”
下意识地低头,季岚川果然看见了对方手里的那条深色围巾, 可不知为何, 他脑海里却还是有一根神经紧绷着不敢放松。
“烟花不好玩吗?”将青年的手指一点点捂热,秦征有意无意地转开话题, “还是那些小孩子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不想让那些小豆丁因为自己遭殃,季岚川连连摇头, 还是实话实说地把锅扣给主角攻受,“我看见白时年和秦子珩了。”
单是这两个名字, 秦征就能猜到方才大致发生了些什么,将人领回最宽敞舒适的主卧,他嗓音淡淡地开口:“其实我有在考虑更换继承人的事情。”
身为一家之主,哪怕秦征很少会在金水湾过夜,别墅里也会专门给他留出一间主卧,虽说有佣人日日打扫,但因为久不住人的缘故,这房间还是透着一股隐约的冷清。
早就猜到秦子珩的接连作死会让秦征愈发失望,季岚川意料之中地抬头:“那您的结论是……?”
“还在观察。”
观察?观察什么?
觉得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实在不像是秦三爷的作风,季岚川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对方轻轻用指腹抵住了嘴巴:“大过年的,不聊这些扫兴的事。”
元旦又不是除夕!
反抗无效,假装很凶的青年很快便被男人简单粗暴地以吻镇压,等他回过神来,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没了大半。
“在外面不太方便,今天就放过你这一次。”
亲昵地咬了咬青年的唇瓣,秦征不轻不重地把小兔子扔到床上:“乖乖暖床,我先去洗个澡。”
不讲理的老流氓!
气呼呼地冲男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季岚川忽然对自己的魅力起了怀疑,擦枪却不走火,总裁爸爸最近的忍功可谓是登峰造极。
蹬掉脚上的拖鞋,青年抱着被子拿出手机,伴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打开浏览器。
男朋友,没兴趣。
刚把这两个关键词打进搜索框,下面就跳出了一连串引人遐想的关联问题,做贼似的四下打量一圈,季岚川藏进被子,偷偷点开回答内容看了起来。
出轨、乏味、中年人的有心无力……沙雕网友们的文笔太好段子太逗,季岚川翻着翻着、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刚出门就见到自家小兔子捧着手机在床上傻乐,秦征擦干头发,冷不丁地出声问道。
“没,”后背倏地一凉,季岚川立时发挥出生平最逼真的演技,“于洋说今晚零点会有一场烟花秀,也不知道我们这里能不能看到。”
——苦恼对方不抱自己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秦征知道。
“应该可以,”回想了一下往年的经历,秦征淡定开口,“要是你喜欢,我可以联系人专门在这附近准备一场。”
“用不着这么麻烦,”本就是临时找的借口,发觉对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季岚川关掉手机,笑盈盈地望进男人的眼睛,“能和您呆在一起就很好。”
除开师傅,他还从未和其他人共同迎接过新年。
黑发乖顺地贴服在耳侧,青年在灯光下浅笑的模样看起来格外温柔,心头一暖,秦征轻声答道:“我也是。”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的每一个元旦都是在这个冷冰冰的房间独自度过。
口嫌体正直,被青年暖过许久的被褥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温热,季岚川腾出位置拍了拍床,两人便亲亲密密地挨在了一处。
或许是知道今天的日子特殊,总是扫兴的秦子珩并没有赶在这个时候上楼打扰,东一句西一句地和总裁爸爸聊着学校和工作上的事情,随手替房间布下引灵符篆的季岚川很快便昏昏欲睡起来。
半晌没听到对方回话,秦征低头看了看倚在自己肩上双眸微合的青年,忽地用一种极轻的气音问道:“如果我把秦家留给秦子珩,你会怎么想?”
我会怎么想?
出于对男人的信任,季岚川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会支持你的决定。”
“哪怕没有理由?”
“哪怕没有理由。”
秦氏集团本就是秦征手下的产业,无论对方想把它交付给谁,季岚川都不会仗着自己“恋人”的身份随意干涉。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毫无保留地相信秦征。
“但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吧,”察觉到男人拥抱自己的力气变重,季岚川尽量客观地嘟囔着补充,“以秦子珩的性格,他确实不适合接您的班。”
比起临危受命的秦征,从小顺风顺水的秦子珩身上明显少了那么一股背水而战的狠劲儿,哪怕在经商上有些天赋,对方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守成。
假若日后遭逢大难,秦子珩绝不可能像当年的秦征一样独挑大梁。
想到总裁爸爸辛苦打拼下的江山最终要落在这种人手里,季岚川嘴上不说,心里却着实有几分难受。
“我也没想过他在长大后会变得如此糊涂,”眸中有寒光闪过,秦征给青年顺毛的动作却十分轻柔,“放心,既然你会感到可惜、那我就绝不会这样做。”
无论是谁想阻拦都不行。
“嗡——”
隐隐察觉到男人的语气不对,季岚川刚想转头,枕边被他订好闹钟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卧室厚重的窗帘没有拉上,透过干净而又宽大的落地窗望去,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