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宿川也已经再一次驱车前往了苗翰亮夫妻——不,现在应该说是已故画家苗翰亮的妻子单静独自居住的家中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单静并不在家。
云宿川看了看表,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他上门的很早,这个时候刚刚早上七点二十,单静不需要上班,却不知道这一大早是去了什么地方。
他敲了几下门没开,忍不住“啧”了一声。
现在云宿川最在意的不是单静不在家这个事实,而是担心对方会同样像她的丈夫那样离奇死亡,案子就更不好办了。
他琢磨片刻下了楼,绕着整栋楼转了一圈,试图从窗户爬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不妙的是周围人来人往,有自己上班的,送孩子去学校的,还有一帮闲来无事坐在那里唠嗑的大爷大妈,估计他前一秒翻窗户,不到几分钟就能被警察带走了。
“小伙子,找什么呢?”
两个老太太本来正拎着菜篮子往小区外面走,云宿川长得显眼,人又在这周围转悠了好几圈,一个老太太终于没忍住好奇,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问了一句。
云宿川听到她问,回头一看,便道:“这位阿姨,请问您是住这栋楼的吗?”
老太太道:“是啊,被儿子接过来,也住了好几年了。”
云宿川道:“那您认不认识五楼住着的那对夫妻,他家丈夫前一阵意外去世……”
“啊,你说小苗和小单吧?”
小区里死了个人,这样的大事大伙都听说过了,云宿川一提,两个乐呵呵的老太太脸色就都不好看起来,“警察都来问过好几遍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家的事。”
云宿川笑眼弯弯:“您误会了,我是单静家的亲戚,听说这边出事了,就来看看,结果这家里没人,我又联系不上,这是想问问您看没看见她出去。”
原来是这事,两个老人都想了想,还是最早搭讪那个老太太道:“这还真好像好几天都没看见她了。”
云宿川的眉心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凝,随即舒展开来,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难道是搬家了?”
老太太道:“我每天没事都在这坐着,平时那小单出来进去的都能看见,这回是几天都没见着人,不过倒也没看见搬什么东西。小伙子,你再问问家里人她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出门啦。”
云宿川答应了,笑着道谢,作势离开去打电话,等两位老人走了,他立刻又兜回了单静家的门外。
苗翰亮刚死不久,她就不在家住了,这到底是个巧合还是有所谋划?单静在整件事情当中,真的扮演了一个无辜妻子的角色了吗?
这次,云宿川没有再犹豫,直接结了个跟江灼在球场外面时一模一样的印,低声念道:“雷霆万钧,神力灌体,破!”
这句咒文一念完,他修长的手指随即飞快转换动作,又念了一句:“万物静寂,屏退灵通。”
门锁炸开,造成的动静又被云宿川后一句咒文布下来的屏蔽结界挡住了,因此周围无声无息,云宿川坏事做到底,干脆地将门一推,大摇大摆进入单静家中。
这里的布置跟他上次来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恐怕就只有地上没有了苗翰亮那具尸体,窗前也没了他的画,看来单静是真的没搬家。
整个房子沉默而寂静,仿佛全无半点生机流动,泛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死气。如果说上回是因为刚刚闹出了人命,事隔多日之后,还给人这样的感觉,那就说不通了。
云宿川深吸口气,没有忙着寻找,反倒静静站在房子中央,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这一双眼睛,身体上所有的其他感官却仿佛都变得灵敏异常,云宿川能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水波当中,水是深浓的黑色,正一波一波地从整个房子的东北侧涌来。
但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却好似又有一抹隐约的生机,就在他身畔不远的地方,若断若续。
云宿川睁开眼睛,猛一转头,就发现窗台上摆着一盆很小的红色花朵。因为窗帘也是红的,两相混色,他一开始几乎没有注意到。
云宿川走过去,将花盆端起来端详,只觉得这朵花作为单静家中唯一一样有生命的东西,长得非常奇怪。
整朵花娇艳欲滴,花瓣层层重叠,开的甚为繁盛,其间更是散发出阵阵幽香,但其花j-in-g却是笔直细长,上面连一片叶子都没有,看起来分外违和。
云宿川凭直觉本能地感受到这花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只隔着花盆端详了一会,没敢用手直接触碰,找了个塑料袋,将花套在了里面放到一边。
他又向着房子的东北侧走去,那里正是云宿川方才闭上眼睛时感受到的黑水来源。
他走进去之后推开门一看,发现那是单静和苗翰亮的卧室。
云宿川走进那件卧室之后,根本就不需要特意感应,仅凭双眼就能看见丝丝缕缕的黑色y-in气掺杂在空气当中,沉浮流动。
他体质特殊,这样一进门,所有的y-in气刹那间停止流动,僵在了空气当中。
云宿川似笑非笑地说:“欺软怕硬。”
他已经看清楚了y-in气的源头就在床头柜那里,没再说别的,径直前往查看。身形过处,手指轻拂,黑色的y-in气仿佛成了某种有分量的物质,纷纷散落遍地,空气重新恢复清明。
云宿川拉开床头柜,迎面就遇上了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冷冷瞪视自己。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已经捻成了剑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