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内收缩的空间被迫停止了挪动,云宿川以指作剑,掐诀平平划出之后朝着单静当头一点。
刹那间如同明月初升,光彩流溢,这看似随意的一指,仿佛当真带出了一股风起云涌的剑气,将单静劈飞之后如同狂潮一般向四方扩散。
蓦然间,四下黑雾寒霜一扫而空,周围转眼间恢复了云宿川家中的原貌。
单静被那一剑直接劈没了形状,向后飞出的时候化成了一团黑气,几次扩散聚拢,才勉强恢复了人形,硬撑着从地面上支起身体,恨恨地看着云宿川。
即使立场对立,他跟江灼和云宿川之间也根本没有任何深刻的仇恨,现在不要命一样攻击,分明已经陷入了魔障,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
云宿川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念道:“自是思量渠不与,人间总被思量误。①你自怨自艾自哀自怜,还觉得全世界都得对得起你那份痴情,这是毛病,得治。”
他踱到单静旁边,面带浅笑,衣不染尘,仿佛刚才那无比霸道的一剑根本就不是他使出来的:
“是你和苗翰亮感情破裂他中途变心吗?不是,他压根就没对你有过真心。最起码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无论他什么身份性别,在我眼中都是这世上最好的,我不会觉得丢人,更不会委屈他为了我男扮女装,伤身吃药。”
从云宿川点破“他压根就对你没有过真心”这句话的时候,单静就是一脸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盯紧了他,忽然在胸口一掀,有什么东西倏地一下子飞出,直冲着江灼就过去了。
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体也从地上弹起来,不要命地一把将云宿川抱住,阻止他去救江灼,怒吼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江灼觉得很冤,明明是云宿川拉的仇恨,他难得身体不适坐在旁边看个热闹,结果还躺枪了。
而且袭击他也就算了,结果单静还一副“你是软柿子你是废物,没他保护你就完蛋了”的表情,实在让人很不爽。
这种不爽促使他下手格外重,身体微侧,反手一掌,直接就把那团东西给拍出去了,人依旧坐在沙发上,都没站起来。
直到被拍出去的东西落到地面上,江灼一看,才发现那是苗翰亮的魂魄——他死后,竟然被单静给吸纳了进去,整个人都同化成了厉鬼,失去了自身独立的意识,以后连投胎都难了。
苗翰亮的怨气不足,化形化了一半,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再加上又受到了江灼的重创,整个人在地上扭动几下,竟然化成了黑气散逸开来。
单静见江灼面带病色,从头到尾只说了几句话,更是几乎连手都没抬一下,还以为他不能打,脸上本来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面前这一幕,结果没想到对方出手更狠,直接把苗翰亮给打没了。
他半张着嘴怔愣几秒,瞬间疯狂,挣扎着要起来跟江灼拼命。
云宿川也失去了耐心,左手牵引,右手掐诀,一收一带,家中西北角供奉着的佛像上陡然发出金光,照向单静的方向。
“我佛慈悲,金光不动;法华照眼,邪祟无形。灭!”
像这样的厉鬼,可以收入符咒,可以压入地府,也可以直接打散,一般按照程序都要劝诫几句,再做打算。
但到了云宿川这里却不可能,他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回来报复的后路,上手就是灭字诀,直接把两人打了个魂飞魄散,不得超升。
单静走后,房间里立刻恢复如常,欧式的装修,低调而奢华的家具,看起来又温馨又熟悉,仿佛一下子从灵异鬼片转回了现代都市片场。
江灼伸了个懒腰,紧接着便看见云宿川转身跑到他跟前,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门,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江灼不满道:“刚才那个破鬼看不起我也就算了,你不会也觉得我能被苗翰亮给打了吧。”
云宿川收回手,似乎想敲他一下,又没下去手,转身倒水找药去了:“傻小子,你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吗?”
江灼一愣,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他的手本来就冰凉,摸着额头就更烫了。
要是放在原来也不至于,只是他自从祖父去世病那一场之后就有点伤了底子,还没养回来,结果之前在篮球场的时候受了点内伤,还连带着发烧了。
云宿川刚给他吃完了伤药,又喂了江灼一堆退烧药。
江灼看着他手上的药片,忍不住叹了口气,接过来往嘴里一扔,灌水咕咚咚喝下去了。
云宿川托腮看着他吃药,半是心疼半是叹气地摇头笑了笑:“成了小病秧子了,你说你可怎么好。”
江灼把药吞下去,又喝了两口热水。他还有不少事要办,这会还真不想因为生病拖累了进度:“你别恶心我,你才是病秧子……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一个魈,在家里供佛像干什么?”
那佛像在云宿川搬过来的第一天江灼就看见了,只是一直没记着问,直到这回他借佛祖念力将两只厉鬼打散,提醒江灼陡然想起了这件事。
云宿川半开玩笑似的说:“早晚三炷香,就求你平平安安的。”
他说完之后,不等江灼说话,站起来将喝光了水的杯子拿走,道:“行了,我看你这病就是连伤带累出来的。今天别回去了,后面的事我处理,你喝点粥,好好睡一觉才是真的。来,去床上。”
观众们总算把刚才惊险刺激的部分看过去了,纷纷大呼过瘾,要知道这种动手的大场面可是很难在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