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川道:“现在咱们怎么……”
他的最后一个“办”字还没有说出口,窗外忽然又是“咔嚓嚓”一阵雷声响起,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更加晦暗了,狂风大作,吹动外面的半截枯枝击打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响声。
云宿川也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停住,向外面看了看,转而道:“要下雨了,这破房子不漏吧?”
任庆伟道:“啊?应、应该不会。”
“不对。”这时,刚刚走到窗前看雨的江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转过身来,表情严肃道,“你们听。”
他的话让云宿川神色一凝,侧耳仔细分辨了片刻。窗外的声音及其驳杂,有雨滴打落声、树枝敲窗声、以及狂风刮过声,而在这重重的自然声音之外,从房间里的一个方向处,隐约有种极为古怪的“咯吱”声传来。
“她……是她?”
任庆伟突然像触电一样从他的位置上跳起来,他的手直直指向一个方向,胳膊却在不停地颤抖,他用一种嘶哑而古怪的声音喊道:“她、她来了!她是来找我索命的!”
房间里的灯泡似乎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忽然一下子炸裂开来,光线陡然变暗,碎片纷纷落下,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云宿川看了任庆伟一眼,大步走到他所示意的方向,然后“刷”地一声将那里的窗帘拉开。
然后,他正好和一颗s-hi淋淋的人头对了个正着。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颅,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状的,像一条尾巴一样悬浮着,飘飘荡荡挂在身后,豆大的雨点将她穿透,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
这颗人头正对着云宿川的视线,似乎十分想要进到房间里面,五官都已经压成了扁平状,大大的眼睛当中没有瞳孔,眼白上翻,显得茫然而又恐怖。
云宿川刚刚掀开窗帘就看见了这样的景象,就算见多识广如他,也不禁有了片刻的怔愣。但也仅是这一个瞬间,他就迅速意识到了危险,手指一错,立刻刷刷刷点出几张黄符,贴在了面前的玻璃上面,将那个人头隔着窗户向后震开。
任庆伟也不知道是被人头吓到了,还是为了云宿川的动手而感到震惊,整个人傻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江灼没有给云宿川帮忙,负手在旁边看着,这时突然喝一声“小心”,一把将任庆伟推开。
在他做出这个举动的同时,两人身边那扇窗户已经猛然碎裂开来——云宿川刚才用符咒将人头震开,那东西见识到厉害,竟然转眼间就移动到了另外一扇窗户那里,反而向任庆伟和江灼发动了攻击。
人头没来得及把窗户破开进来,一股怨气却从窗缝中席卷而至,径直向着任庆伟袭去。
江灼正是因为余光看见了这一幕,才及时将任庆伟推开,与此同时,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划了半个圈子,向外一推一挡,房中疾风乍起,吹的江灼襟袖飞扬,怨气顿时消散。
云宿川向后退了几步,撤到江灼身边,皱眉道:“麻烦了,这怨气被压了多年,真的是很重……我靠,那是什么?”
就在云宿川说话的同时,四面的窗户上同时传来咯咯吱吱的声音,隐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雨水中涌动,江灼迅速掏出手机,往其中一扇窗户上照去,然后发现包围他们的这些竟然全部都是人头!
江灼道:“这些应该全都是冲着任庆伟过来的,看来阵法的效力越来越弱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怨气冲的粉碎。”
云宿川道:“我靠,太麻烦了!那把他扔出去算了。”
江灼道:“我很想赞同你的想法,不过任庆伟可是阵眼,一旦他被怨气吞噬,整个村子上上下下,j-i犬不留。所以你一定要顶住!”
云宿川:“……”
云宿川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前面的话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你的最后一句给我种不祥的预感……?”
江灼道:“你预感挺准的,因为我要走了,兄弟加油!”
云宿川先是一怔,随即脑海中念头一转,已经明白了江灼这是要去干什么,“呸”了一声骂道:“沈子琛这个贱人。”
江灼笑了一声,身形一晃,直接打开门闪出去了。为了防止怨气趁机进入,他的动作非常迅速,门板一开一合之间,人已经到了外面,连着云宿川一句“你自己小心点”都抛到了身后。
随着江灼出门,他身上的各种护身法器乍然遇到这么多携带浓烈怨恨的邪物,纷纷受到触发,大放异彩。江灼将一串佛珠掐断,直接甩了出去,轻喝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他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甩,其实早已经计算好了方位力道,佛珠四散开来,将拦路的厉鬼驱散。
剩下的鬼怪见状,嘴中发出尖利的叫声,本来还想追击,冷不防云宿川突然作死,从另一头打开窗户,将任庆伟往外一推,招呼道:“来啊,你们要找的人在这呢!”
这些厉鬼一看,纷纷放弃江灼向着任庆伟冲了过去,江灼趁机脱身。
云宿川猜的没错,他正是因为沈子琛才会突然离开。
虽说在任庆伟的讲述当中,沈子琛单只在这次的事件当中实在是一个很无辜的角色,但是那么巧他就赶上了特案组正在调查的案子,那么巧他就迷迷糊糊地上了任庆伟的车,也是那么巧,江灼和云宿川追着他过来,维持了将近十年的阵就这么突兀地快要被怨气冲垮了。这运气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