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个缓得更慢,孔玉的脸色先红后白,煞白,一点血色没有。这是祝杰?直男?他不是和自己说同性恋是世界毒瘤都该死吗?不是说死一个少一个吗?他不是说不可能喜欢薛业吗?
闹了半天,祝杰是自己咒自己呢?孔玉很不自在。祝杰真是很绝一男的,从不考虑别人感受,也就薛业能忍,自己可受不了。俩人赶紧好吧,别祸害别人。
“这一出……”白洋摇着头无奈地干笑,给自己这么大一个下马威,“天秀c,ao作,是挺牛逼的。”
唐誉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问,默默关上了助听器。祝杰这人危险,不能惹,惹就炸。
唯独俞雅最冷静。
军训时去指导表演系新生认识的,当时祝杰刚关完禁闭,因为和教官动手。自己刚进营地,他挂着一耳朵血过来问你有没有出入通行证。
自己和总指导员关系不错便多聊几句,才知道根本不是普通性质的殴斗。祝杰动手的原因不是不服管教、脾气暴躁,是他想跑。
从军训营地里跑,逃训,性质更恶劣。但整件事最后还是被压下来,只说他看教官不顺眼了。
再接触几次,这人不行,脾气和沟通能力连及格线都没到。一开学就挨个系院溜达,摆明在找谁呢,只是没想到他喜欢男人。
薛业想说话,嘴都麻了。整个人快烧起来。
“傻了?”祝杰将他一拉再拉直到贴成十分近。
没傻,可脸上的血液好像凝固了,硬邦邦的,不会笑也不能做表情。杰哥的注视他还不习惯,额角往外冒汗。
杰哥眼神里的东西他看不明白,但好像不是……恶心和嫌弃。
“薛业?”祝杰小幅度地晃了晃他,等他把脸抬起来。
“啊?哦……杰哥,你说。”薛业从来都是偷窥,第一回 光明正大到想躲。他眼神一躲就被更用力地向前拽,他再往后撤,杰哥不肯撒手,俩人陷入一场奇怪的僵持。
“干!”张钊终于完全清醒,“你俩拉拉扯扯干嘛呢!是什么关系啊?”
苏晓原生气了,不忘把金牌捡起来收好。“祝杰你干嘛欺负薛业啊,你……你不能拿这种事开他玩笑。薛业他……”
他会当真的。苏晓原咽下了后半句。
祝杰不理会外人,只针对眼前这个。“叫一声。”
薛业脑袋里一片混沌,他快速扫过其余人的脸色,每一秒都在无限延长。
“杰哥。”
“不是这句。”祝杰不着急,特意瞟了一眼唐誉的反应,“叫完带你回去睡觉。”
薛业将视线重新定位,神他妈回去睡觉。这能随便叫吗?不能吧,万一叫上瘾了怎么办?
但他还是想,毕竟幻想过无数次了,想着杰哥怎么亲自己的时候叫得挺欢。再不叫杰哥就尴尬了,回去一定收拾自己。
“老……公?”薛业带点懵懂的情态,暗地里叫那么多次,这次最难,“杰哥我叫的行么?”
叫了。祝杰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高领拉锁往上拉了又拉。当初薛业撕疤也是现在这个表情,义无反顾又有点怕,撕出血就说伤口发痒,不小心挠的。
“呦,没听错吧,你俩究竟什么关系了?”陶文昌组了个基佬局,赶紧再加一把火。
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一句我一句,薛业就能嫁出去。高领拉到戳下巴也没用,薛业叫你一句老公你脖子背面就红了,这么不禁撩的吗?以前没答应过是吧?陶文昌怀疑自己上辈子是死在闰土手里的猹,吃瓜吃个不停。
“就这个关系。”祝杰重重地拉薛业一把,“没事了吧?没事我带他回去睡觉了。”
说完拉着薛业的胳膊走了,既不给别人面子也不需要别人给他面子。室内持续几分钟的寂静,在座各位面面相觑。
“宝贝儿,薛业刚才叫祝杰啥?”张钊琢磨过来了,开始给自己找福利,“你都没叫过我吧?”
“我不叫。”苏晓原不温不火地抗议,“祝杰是真心的吗?薛业太听他话了,我怕薛业吃亏。”
张钊悻悻地撇嘴觉得自己输了。“他能吃亏?祝杰不摁着他他能上天!你叫一声我听听。”
“不叫。”苏晓原扭过肩膀嘟囔,“除非咱俩领小本本了,我再叫。”
“别管他俩,咱们聊咱们的。”场面一度尴尬,陶文昌花花蝴蝶般热起场子,首先安抚唐誉,“来,唐部长,这位,张钊,我兄弟,未来长跑新星。孔玉你别看手机了,认识认识新朋友……雅姐你是不是没我微信号呢?”
“有啊。”俞雅用过来人的眼神拆他台,“拉黑名单了。”
“别啊。”陶文昌悄悄挪椅子,“记得置顶我啊,晚上我给你唱歌,清唱。”
电梯几乎满人,薛业一路不敢抬头,汗紧紧黏在手里。什么叫什么关系?谁知道是什么关系啊!
祝杰憋着一口气,进屋把薛业摁住,挤在墙上问他。“叫一声那么难?不愿意啊?”
“不愿意?不是不是。”薛业身体僵直又怕杰哥误会,“没反应过来。杰哥你……”
杰哥你干嘛亲我,薛业不敢又不好意思问,躲着注视的视线。
“还躲?”祝杰拎他领子一把,突然低下头,沿着薛业的喉咙一路往上亲,一直吮到耳后,“现在懂了么?”
c,ao,薛业依附墙面差点喘不过气,杰哥正在抓自己手腕,试图将两个人的手指缠在一起。他点了点头,像订终身大事那么慎重。“杰哥我好像……懂了。我没猜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