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如今想来也有些后悔,他虽气陌飞云私自离开,可是当日将白术放走却是万般失策的举动。白术一走,如何能找到陌飞云的去向?
若说白术无处可去,自然是去了江南投奔陌飞雨。时日一天天过去,陌飞云音讯渺茫,奉天一时气愤未消,不肯派人去找。可是到了第三日便再也等不了,派出的人一直没有回应的消息,一时失去陌飞云的行踪。
他想起初到江南的时候,陌飞云轻易避开他的眼线独自行动。不过这并不奇怪,影卫都是陌飞云一手带出来的,他想消失,想找到他谈何容易?
奉天愈想愈气,只想将他抓回来狠狠教训一翻。可是随着时日一天天过去,消息仍旧渺茫,他也渐渐平静下来,顿时不安席上心头。他最不愿想的一种结果是,陌飞云的内伤已经复发,就这样死在某一个无人的角落。
一时心绪烦乱,奉天此时人已经到了江南,消息已经传到,陌飞雨的人已经来了。他现在一刻也不相等,趁夜往天地盟去。
奉天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身后的影卫已经被他甩出老远,只远远的看得见他翻飞的斗篷。
深夜,天地盟j-i,ng铁大门打开,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贵客。
陌飞雨亲自出来迎他,奉天下马便道:“飞云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陌飞雨竟是出奇的平静,皱眉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奉天心中一震,冷声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进来再说吧。”陌飞雨低叹一声,摇头向里走。
这样恶劣的天气,奉天一行人冒着大风行了一天一夜,如今都是手脚冰冷。南方s-hi冷,冷得刺骨。书房里点着火炉,非常温暖,桌上的热茶奉天动也没动一下。
“到底鬼医谷在哪里?他既然不在你这里,也就只有可能回故居。”奉天也不是傻子,这些事他当然清楚,可是一时半会,他还没能查探到鬼医谷的具体位置。
陌飞雨摇摇头,“我已经去过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不可能!”奉天这才慌了神,可是看到陌飞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顿时心生疑虑,冷声道,“陌飞雨,我劝你还是说实话,找不到他,我会要许多人陪葬。”
陌飞雨眼神一冷,面上露出一丝痛恨和无奈,“你这又是何苦?他也没几天可活,为何不能让他为自己活几天?”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其余不必过问。”奉天别过头冷声道。
陌飞雨闭上眼,低叹一声,摇了摇头,“你还是这样,一点也没有变。他确实来找过我,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不管你跟他之间怎样,到了现在就放他一条生路吧,反正我哥内伤已经不可能治好,留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认为他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他私自调派手下与屈轶私下往来,就连在军中安c-h-a的眼线也临阵为了屈轶出卖我。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一心一意效忠于我。我是利用他,那么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我?当日他在我面前连只言片语也没有,如今又一走了之,我倒是想知道,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潇洒地一走了之。”奉天猛地站起身来,面上已经满是怒意。他眼中带着血丝,越发显得狰狞。
陌飞雨怔怔看了奉天一眼,转过面颊,却不言语。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只有我亲自去找了。”奉天随手披上风衣,转身边往外走。
奉天刚跨出门,陌飞雨猛然回头道:“且慢!“
奉天好整以暇看着陌飞雨犹疑的面孔,静静等待着他说下去。
“他人已经不在鬼医谷了,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不去怎知会是白跑一趟?”
“你找到他又如何?方静施在你身边,还不够么?”陌飞雨提高声调,口气已经带着些不耐和嘲讽。
奉天皱眉看着他,却是没有了言语。许久的沉默,他别过头。“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陌飞雨失笑,摇摇头道:“是与我无关,你要找,就自己去找好了。只怕等你找到的时候,剩下的也就是一副枯骨。”
“他不会死。”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会让他死的。”奉天眼神中透露着威严,就像他以往一样,睥睨天下。如今,对于死亡他也想要亲自改写。
这样的气势,还有没有来由的坚定,有一瞬间叫陌飞雨失神。可是眼前的人还是奉天,既然他是奉天,那么也就不肯能亲口承认,他离不开陌飞云。
天气仍旧恶劣,陌飞雨看着奉天快步走出天地盟,火红的披风在深夜的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
当夜,奉天带着人回到了江南的商行,一面等待消息。他不认为陌飞云会那么容易出事,就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无论如何凶险,他都还是回到他身边,静静等着他的下一次离开。
陌飞雨的话他事实上是不信任的,可是对方不肯说,并不代表他查不到。况且,要他低声下气说出软话,他宁愿选择亲自去查。
奉天的行事速度非常的迅速,不出两日,他便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几日前陌飞云确实到过江南,随后也去过鬼医谷。
鬼医谷地处深谷当中,周围都是荒野,谷底险峻,无人敢贸然下去。如今谷外更是风雪交加,天气恶劣难行。
身边影卫站在奉天身旁,听他下令。
“你们在谷外等就可以了,我亲自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