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是孤儿被扔在街上,是大小姐把我捡了回来,我到现在依然记得,幼时的小姐拉着知府的衣袍,一步都不肯走,非要让知府把我带回来。”
野望如临其镜,听得感动,彻底放弃瓜子了。
“就连我爷爷,也是在我早几年在野外受伤,被大小姐救了下来,后来才领养了我,这一切都是托大小姐的福。”周隐每每回忆起往事,动情之处总要落下几滴泪来。
“是啊,是啊,我这几日看着明璍小姐也觉得天仙下凡一样,就不知道我们家公子心里在想什么,不识货。”
“不过,你放心,我们家公子其实不太靠谱,依我看,不如把明璍小姐介绍给微先生,微先生我瞧着与小姐最相配了。”野望拍拍胸脯,豪情万丈。
“真的吗?”周隐有些不放心的望着野望,心里想乘意公子是不是靠谱倒不知,不过你野望真靠谱不到哪里去。
“那是自然,两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就应该在一起。”野望在心里下了决定,心里一系列的计划都逐渐展开,“我们合作吧,为了明璍小姐和微先生的幸福。”野望向周隐伸出手掌。
周隐弱弱地击了掌。
“好吧。”
早晨下了一阵雨,这会干净利落地停住了,虽然还是y-in着天,但隐隐有放晴的趋势了,密云里的金边都藏不住了。
“终于停了。”乘意跳出檐下,伸了懒腰,活动着筋骨。
“出去转转吧。”微生换了一件轻薄的长衫,看着就十分凉爽。七月将至的暑气,来得像暴雨一样猛烈。
没叫上明琓,当然也没有明璍,野望也丢在苑里了。这趟乘意和微生时轻装简行,只乘意手里一把折扇,再无旁物。
“还没看过江南的街市,今日我们去逛一下吗?”乘意一出大门心里就想了好几个要去的地方,扬州有一条酒巷,沽酒女在酒摊上,摆满满酒的杯子,用着风情满满的扬州话,此起彼伏地吆呵着,行人误入其中,酒香四溢,总要半醉才堪堪走出来;还有扬州的花街也别具一格,很是风雅;还有......
“我们不逛,今日先去廿四河上走一趟吧。”微生腰间挂着知府给的牌子,一路走一路晃。
“好吧。”乘意的泡泡又一次破灭了。
在念泗桥原本的位置,微生凭着牌子拿到一艘小船,真的很小,并排坐两个人都稍微有些挤,没有船篷,不过船很长,很干燥,没有腥味,对于微生二人来说刚刚好。
“这略微简陋了些吧,没人撑船啊。”对乘意来说不太好。
“有啊,你啊。”微生时向乘意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肩膀,“看你的了。”
乘意心里苦涩,早知道就把明琓扒拉过来了,带着野望也好啊,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到时候在船上下来一趟也不方便。”乘意东张西望没有接过话题。
“也好,也顺带一些到船上吧。”
明璍在晴苑扑了空,回来却见父亲一脸凝重地等着他。
“父亲有事找我吗?”明璍盈盈行了礼,亲昵地挽着明昭的胳膊坐下了。
“你刚刚去哪了?”明昭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我去晴苑了。”
“晴苑!又是晴苑!你难不成真的看上晴苑里的人了?”明昭的面色立刻黑了。
“父亲怎么会这样说?”明璍听了先是惊愕,又矢口否认,眼神飘忽,神情不自在。
这样的神情落在一个父亲的眼里,可以说明一切了,“果然如那些下人说的。,竟然连下人都看出来了,为父却刚刚知晓。”明昭面色有些颓唐。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就是喜欢微先生。”明璍这次没有否认,她的父亲最终都是会支持她的,因此她无所畏惧。
“行吧,你想喜欢就喜欢吧,我也管不......”明昭回味了一下,“等下,你说侍郎大人,不是乘意那公子哥?”
“当然是微先生,女儿怎么会喜欢乘意公子,比起他,我还不如喜欢月庄主。父亲也太不相信女儿的眼光了。”明璍嗔怪地看着父亲。
而明昭百转千回,全方位细细思量了一番,越发觉得微生时是个不错的人选,生出些想法,而这样的想法也在野望身上熊熊燃烧。
这时乘意胳膊夹着纸扇,大一包小一包的往床上运东西,而微生时已经身无杂物的安坐在船头了,最后两坛酒运至船上,乘意解了锚,跳上船尾,竹竿抵着河岸,涟漪晕出踪迹,清波荡漾开一路夏日水光。
乘意白衣飘飘,逆风而行,站在漆黑的船体上,格外得显眼,船离了岸一段距离,岸边行人交织而过,在岸边的杨柳中忽明忽灭,有时飘来李记烤r_ou_的香味;有时是锣鼓鞭炮,红红火火的影子,是开业还是嫁娶呢?有时是一群白鹅跟着一只杂毛鸭,扑腾着下了水......
大雨过后的扬州,恢复得很快,前些日子酒家的娘子还惆怅地倚着西窗,在不近人情的大雨中犯了相思,今日,就描眉画唇,穿起若隐若现的衣裙分外勾人,看来能解相思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固定的人。
乘意与微生时从河中心起航,一路向西,很快就遇到了第一座桥,名西榴桥,与对向的东柳桥遥遥对称,这座桥有六个桥洞,长度仅次于念泗桥,因为六个桥洞看起来稍显繁复细致,不似从前的念泗桥,一座长桥,仅仅修了三个桥洞,跨度太大,施工又跟不上,才致坍塌的吧。
乘意把船停在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