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搭好被子,满足地发出叹息,“还是你的床舒服。”
‘那我把床让给你。’虽然这是乘意的第一反应,微生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就是他的下意识。但这次,他没有那么傻b的说出来。乘意还没搭话,微生又说,“好像小时候一样,在你身边比较好睡,下次还是应该找个保镖。”
微生在欲盖弥彰,而乘意只听到,找个保镖,然后睡在保镖旁边?明琓那个保镖似乎就深得他心。“找什么保镖,不会有人比我还厉害了。”
“嗯。”见乘意相信了自己的理由,微生时就闭上眼睛,管乘意说什么,他都只是嗯。
即使深夜,该散的暑气也没有消散,室内的冰块嗞嗞的冒气,窗外的枇杷,似乎就在今夜都成熟了。“人生值得欣慰之处便是,每一天都有结束的时候。今天也不例外。”
人生值得欣慰之处还有,每一天都会重新开始,今天也不列外。
乘意和微生时依旧睡得迟迟的起身,时光慢慢的照常过着,接下来就是每日一问,今晚穿什么?
微生照旧穿了雾蓝色,很是低调,丢在人群间,绝不会被一眼注意的颜色。乘意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一件艳压群芳的衣服。从前看月西楼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却是看谁都像情敌,尤其月西楼,从前在微生面前一直都是搔首弄姿,媚眼乱飞,可不能轻敌。
终于在压箱底瞥见了一抹红色,乘意一把揪出来,是一件黑色的衣袍,只是腰封处衣襟处,袖口和下摆都点缀着红色的图腾,那图腾还是南疆地区巫族的部落语言,极尽张狂,又满是异域的神秘气息。这件衣服,是巫族部落的婆婆送他的,虽然他从未穿过,但到哪里他都带着,斩妖除魔保平安的。乘意不完全相信,但他相信他如果扔了,一定会有厄运。
乘意套上一看,觉得无比拉风。说实话,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他就去成衣店买一套,正红的,和月西楼一样的红色。
乘意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可是微生一见亮了眼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乘意,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捉摸不透的神秘,还有浑然天成的痞气,微生这时才发现,仅仅是从皮囊上,乘意就足够让人趋之若鹜了。
微生时在看乘意,乘意也在看微生时,虽然仍然是见惯了的袍子,不过今天的微生也做了小细节的装饰,乘意都看在眼里,头发用白玉冠束的高高的,巴掌大的脸完全露出来了,j-i,ng致的像个白瓷,也添了同色系的腰封,不像平日里,总是松松垮垮像套了一个布袋。腰封上用银色绣了白云野鹤,在夜色中灯光下,透着光亮。整个人看起来不染纤尘,像是刚刚入世的隐世之子。
不多时,明家的两位公子也穿戴一新来到晴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微生时和乘意,真真是容貌出众又年少有为。第一次见面,因是旅途奔波,又穿着低调,这几日在府里住着,乘意倒还好,穿得同他们并无二致,而微生每次见了,几乎都是宽松的衣袍,头发也是简单用绳子稍微绑了一下,一点也不像官场之人。
“有几位小姐来找小妹,所以我们就不等她了,先行一步。”明琅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八颗大白牙,人们见了,都会觉得这笑温暖极了,看看身边不苟言笑的明琓,更觉得这笑珍贵。
☆、又见月西楼
“好,那我们出发吧。”微生迈出脚步,乘意仍旧拿着那把江南雪景的纸扇,跟在微生身后,扇个不停。
今晚的明琓还是穿了黑衣,不过衣袍上锈了不少金色云纹,用明琅的话来说,这黑漆漆的,你肤色又不白,我到时候怎么找得到你,十分和谐的是明琅穿着金线白袍,那云纹和明琓一模一样,不用想,明琓这件,一定是明琅买来的。明琓向来不会反抗的哥哥姐姐的要求。
宴席有些意外,办在了鹤颐楼,和廿四河对岸的远稻亭遥遥相对。不过,对很多人来说,至少不用绕去西榴桥过河了。念泗桥还沉在平静的河水中,或者说沉在微生的脑海里,还无法被打捞出来,连带着,原本以远稻亭和鹤颐楼为中心的商业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反倒是东西两座副桥头,生意越做越好了。
微生时四人到时,五楼厅堂里,宾客来了大半,都各自围着自己的小圈子,相谈甚欢。不过,却不见月西楼,而此时月西楼搭着画船刚刚靠了岸,撞见刚刚走下马车的明璍。
“我与明璍小姐果然缘分不浅呐。”月西楼果然红装上阵,意料之中。
“再如何不浅,今晚也是到此为止了。”明璍化解月西楼的花言巧语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一起上去吧。”月西楼做出邀请的手势,在明璍的右侧,并排而上,而那些盛装打扮却被忽略个彻底地小姐,也只得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保持着距离。
今天的明璍看起来漂亮极了,一袭飘飘欲仙的白色长裙,纹着金线,看着又是明琅的手笔,可明家儿女一个个皆是容貌出众,尤其明璍,整个扬州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比拟的,家世好,修养好,学识好,性格也好,是个尽善尽美的女子,扬州城的男子们从一开始的跃跃欲试,到现在已经毫无作为了。
明璍和月西楼脸上都挂着浅浅地笑容,临别之际,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月西楼悄悄瞥了一眼身侧的明璍,万千思绪翻涌而出。
‘明璍并不常穿白色的衣服,她喜欢五颜六色,什么颜色她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