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安稳,过得也滋润。就是如果像沈思霏这样止步不前,可能就厌了。他还年轻,如果在同一个讲台上站上个三四十年,沈思霏自己都会觉得无趣。
他希望未来,应该是一件值得憧憬的事。
沈思霏说:“说实话,明年再让我带高三班,把那些东西再讲一遍,其实我觉得也挺烦的……哎你等等,这两本书你放一放,我等会儿拿到我房间里去。”
贺西洲翻了翻,货币金融,微观经济,会计基础……
他挑眉问:“想来金融领域?还是来会计或是管理?”
“就随便看看。”沈思霏说,“我才想起来,家里有一个金融大鳄,贺大佬,我有什么不懂,是不是可以来问你?”
贺西洲:“随时随地都可以。”
……
沈家大门一如既往地气派。
他们特意挑了沈良平在家的日子。原本沈思霏进来,沈良平不需要斟酌,只听说贺西洲也来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人请进来。
贺西洲把他拉到身后,低声说:“等会儿进去,都交给我。”
沈思霏感到他在自己手心里挠了一下。
面对大场面的贺总尤其帅气,整个人看起来冷静成熟又沉稳,简单来说,很靠谱很有安全感。
沈家不止沈良平在,李倩、沈华皓和沈洁都在。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几个人顿时面色各异。
沈良平被李倩拉了下衣角,他错愕说:“贺总……你们?”
贺西洲伸手道:“沈总,又见面了。我带我男朋友过来看看,您似乎很介意?”
沈良平断然不会放弃攀上贺家大腿的机会,道:“当然不介意,贺总请坐。”
贺西洲脚步一顿:“对了,我还带了位小助理。沈总不介意的话,让我这孙助理进来避个太阳。”
孙微佳露出一个礼貌的笑,站到了贺西洲身侧。
沈良平看着一直沉默的沈思霏,语气有些严厉:“你现在见到我,连爸都不叫了吗?!”
沈思霏说:“等先解决我母亲的事,我再考虑要不要叫您。我母亲名下的个人财产,遗物,以及亲手创作的作品,希望您可以全数归还。”
孙微佳拿出遗书复印件,从茶几上推了过去。
沈良平脸色剧变,怒道:“常玫当年既然嫁给我,她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她生前神志不清的时候随手写下的遗书,做得不得数!”
沈良平否决,和之前预料到的结果一样。这个男人一生都在往上爬,最爱的就是拥有钱财和女.人后的荣誉感。
李倩脸色铁青,让沈华皓和沈洁上楼去,两人都没动。
沈思霏面无表情,沈良平道:“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你父亲叫板了?那你上法庭,提起诉讼,我可不怕你。我养你二十一年,没短过你吃穿用度,你说你何时尽过孝道?”
沈思霏面色微白,仿佛被人按住了死x,ue。
贺西洲摇头:“沈总,还是让我来跟你好好说一说。”
沈思霏没想到到头来,袒护他的是贺西洲,在他身边的不是陈今,也不是其他人。
贺西洲说:“……沈总是做房地产的,应该比较清楚这个项目的潜在价值。正好是我朋友手上的一个项目,如果需要,我可以让他转手给沈总。”
孙微佳将文件放在沈良平面前。
他神情犹豫,拿起来细细看,确认是自己一直在争取拿到手的项目。因为前段时间资金出现问题,没能竞争过另外一家公司,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机会。
他神色松动,贺西洲继续道:“这是我的诚意。等项目完工,两年后沈家必跻身一流豪门之列,沈总还犹豫什么呢?”
沈良平道:“……那你图什么。”
贺西洲神色淡淡:“一掷千金,想让我男朋友开心开心。”
半个小时后,常玫当年的遗物被整顿清楚,包括当年的来往书信,衣物首饰,还有留存的画作,她个人名下的一套房产和两处商铺。她在沈家公司的股份已经被转为沈良平自己名下了。
沈良平说:“她在常家自己公司里应该还有一份的股份,我没敢问,不知道常老爷子怎么处理了。”
沈思霏在整理常玫遗留下来的画作,轻声问:“这么多年,这些东西被你拿在手里独占产生的利益,足够抵养育之恩了吧?”
沈良平一怔。
所有东西都被放在大门口前的空旷石板路上,沈思霏手一抬,丢了个东西进去,放着衣服的柜子立即被点燃了。
沈良平吓了一跳,要上去拉他,却被贺西洲拦住了,他吼叫道:“沈思霏!你在做什么!你都在做什么!”
都是放了很多年的旧东西,不论是布料、纸质或是木头,烧起来很快,沈良平叫人送水过来灭火,也来不及救下多少。
冷水浇到了烟灰上,最后地面铺了一层冷透的灰烟,黑漆漆一片,沈良平差点气出心脏病,话都说不出来。
都烧干净了,沈思霏想,他那个一直温柔的母亲,解脱了。
沈思霏说:“还有一件事。”
李倩站在沈良平身边,脸色难看极了,从一开始,沈思霏没给过她一个眼神,当她是个死人一样。她尖叫道:“你还要作什么事!”
“我就作了,你能怎么样?”沈思霏面无表情看她,“我还要你向我……还有我母亲,道歉。”
“不止是在沈家,在豪门宴会上,当着s城所有上流社会名士的面,向我母亲道歉,说,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