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用他一贯严肃的态度和冷峻的口吻道:“但我今天找你只是为了你的女儿唐雪慧,我想听听她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她母亲,你应该最了解她。”
‘母亲’二字也没有打动阮玉兰分毫,她偏斜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摆在夏冰洋斜后方的一张小桌。
夏冰洋忽然把手轻轻搭在她放置身前的手腕上,道:“11年2月17号你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腰部以下瘫痪,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当做意外处理,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意外。”
阮玉兰纹丝未动,但是衣袖下的手腕微颤了颤。
夏冰洋察觉到了,看着她又问:“是唐雪慧干的,对吗?”
阮玉兰终于有所反应,她慢慢回过头看着夏冰洋,被两道下垂的眼皮遮住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人莫名感到她的眼神一定是y-in沉的。
虽然她一直没说话,但是夏冰洋从她的反应中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唐雪慧为什么这么做?她把你从楼梯上推下来本是想杀了你吗?她为什么想杀你?”
阮玉兰闻言,挤满皱纹又向下塌陷的嘴角忽然动了一动,夏冰洋本以为她想说话,却发现她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她的笑容让夏冰洋顿觉不寒而栗,引起他身体里某个地方强烈的不适,他忍住这股莫名的不适感,又道:“或者我该换个方式问,她想杀你是为了报复你,那你做了什么事让她想报复你?”
阮玉兰又动了动嘴角,夏冰洋本以为她还是想笑,后来发现她慢慢地张开了嘴,竟是要说话的样子。他连忙靠近她耳边,在闻到她身上难闻的气味的同时也听到了犹如砂纸磨镜般苍老、沙哑、低沉的声音。
阮玉兰低声说:“女儿都像妈妈。”
她说完这句话就倒在了椅背里,仰起头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像是父母炫耀子女时才会出现的骄傲又满足的笑容。
夏冰洋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余光忽然瞥见阳台一角摆着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一只巴掌大的沙漏,r-u白色的沙子从缝隙里缓缓往下流,流的缓慢而平和,流的窸窣作响......
他想起来了,录像里的唐雪慧也在化妆台上摆了一只沙漏,而且刚才阮玉兰一直看的地方正是这只沙漏所在的方向。
“女儿都像妈妈?”
驱车回警局的路上,任尔东来回念叨这句话,纳闷道:“阮玉兰什么意思?是说唐雪慧像她?那唐雪慧杀人又怎么解释?跟她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