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西西闷声道:“没关系啊,我很好。”
此时办公室房门被推开了,夏冰洋和任尔东一前一后走进来,夏冰洋左手拿着一次性茶杯,右手夹着一根烟,那茶杯不是用来喝水的,而是被他用作可随身携带的烟灰缸。他边往里走边说:“监察委那边交给娄姐,你这两天和唐樱多碰头,有什么问题好直接传达给你,能免几道手续就免几道,再像上回一样四五天里给我压了几十张待签字的单子,我就把那些单子撕碎了喂你吃下去。嗯?小妮子睡着了?”
夏冰洋把半截烟塞到嘴里咬着,腾出一手在郎西西耳边打了个响指:“醒醒,你翘了一场会我就不说什么了,还敢跑我办公室睡觉。胆子越来越肥了。”
郎西西正在感伤,冷不丁听到他说‘肥’,连忙掐了掐自己的腰,然后扭头瞪着夏冰洋:“肥就肥,又不给你看。”
说完气冲冲地甩手而去。
夏冰洋目瞪口呆,看着被她关上的房门忽然笑了出来:“咱们这个队里没一个怂货,全是强人。”
任尔东依旧不再状况内,望着郎西西离开的方向兴叹道:“你以后少安排她加班,不知道心里压了多少火儿。”
夏冰洋没理他,径直朝纪征身后走过去,趴在纪征背上弯腰搂住纪征的脖子,下巴垫在他肩上,看着他正在搭建的别墅模型明知故问:“干嘛呢?”
纪征道:“上次不小心拆散架了,只能重新拼了。”说着微微侧头看向他:“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一些收尾工作。”
夏冰洋的脸离他太近了,近到纪征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皮肤细腻的几乎没有毛孔,而左边鼻翼冒出来一颗豆大的痘痘,估计是昨夜宿醉的产物。
夏冰洋没察觉到纪征一直在看着他,正在用夹着一根烟的右手在一摊模型碎片里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一个东西,道:“不行。”
纪征看向被他捏在手里的零件,发现那是模型屋里的拇指大小的道具床:“什么不行?”
夏冰洋煞有其事道:“这是张单人床,不行,得换一张双人床。”说着往纪征肩上一趴,歪头看着他笑道:“你不是说下次要在床上弄死我吗?床太小了怎么折腾?”
这句荤话,纪征依旧接不住。他扶着额头无奈又好笑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色逐渐恢复严肃,看着夏冰洋道:“口无遮拦。”
夏冰洋装模作样地往周围看了看:“这里只有你和我,遮什么拦?”
此时背对着他们站在文件柜前在柜子里翻文件的任尔东低咳了一声,道:“领导,这儿还有个会喘气儿的。”
夏冰洋朝他问道:“那个会喘气儿的,郎西西是不是把剪刀给你了,让你转交给我?”
“回禀领导,两个小时前我就给你了。”
“是么?”
夏冰洋朝办公桌走过去,果然在笔筒里看到了郎西西那把造型j-i,ng致的黑色小剪刀,他拿着剪刀正要往回走,忽然停下来看着任尔东杵在文件柜前的背影问:“你还不走?”
任尔东可怜兮兮地回过头:“你不是让我把前些天你没看的材料找出来吗?”
“不找了,待会儿我让郎西西再打一份,你赶紧出去。”
任尔东临走前趴在门口提醒他:“你悠着点,别弄出整栋楼都能听到的动静。”
夏冰洋直接关上了办公室房门,还从里面上了锁。
纪征看到他手里那把剪刀就知道搭建别墅的工作要被迫中止了,他把模型屋往里一推,然后抽了张纸巾擦拭略有薄汗的手指,无奈道:“你确定要我帮你剪?”
夏冰洋把剪刀放在他面前,顺势站在他身边倚着桌沿道:“我最近没时间去理发店,你帮我随便剪两下就行了。”
纪征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打量了他两眼,发现阳光被自己挡了个干净,在夏冰洋身上落下一道y-in影,于是把一张椅子侧放在窗边,道:“坐这儿,有光。”
夏冰洋倒骑着椅子坐下了,胳膊往椅背上一搭,仰着头乐颠颠地看着纪征。
纪征弯下腰向他靠近,保持着和他平齐的高度,右手拿着剪刀,左手把他的刘海拨到前面,专注地打量着刘海盖过眉毛的长度,目不斜视道:“不闭眼的话,碎头发会跑进眼睛里。”
夏冰洋还是看着他,孩子气地说:“但是我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
纪征笑了笑,打开剪刀悬在刚才校准好角度的发梢处:“快点闭眼,头发扎进眼睛里会很难受。”
夏冰洋这才老老实实地闭上眼,随后就听到头发被剪刀剪断发出的类似细雨滴落在纸面上的‘沙沙’声。
他闭着眼,但窗边明亮的阳光使他的视觉里依旧充满白茫茫的光感,他在这片静谧的白光里寻找了一会儿,道:“哥,你还在吗?”
纪征的声音很温柔,而且离他很近:“我在帮你剪头发,别急,马上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哥?你怎么不说话?”
“头抬起来一点,再修修发梢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有点急了:“还没好吗?不剪了不剪了。”
“先别睁眼,碎头发还没擦干净。”
纸巾的质地并不是很柔软,但是纪征的动作足够轻柔且有耐心,所以纸巾像是棉花似的在他脸上轻轻擦了几下,然后听到纪征对他说:“好了。”
夏冰洋睁开眼,眼珠往上翻,想看看自己的刘海,结果被一根头发茬刺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