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的链子哪来的?”
任尔东忽然问。
夏冰洋迟了一会儿才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把垂在t恤外的项链塞到衣服里面,扔掉沾着几根茶叶的一次性筷子,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任尔东以为他终于有所行动了,连忙跟过去站在他身后,却见他打开了娄月发到他邮箱的一段视频。录制这段视频的人是邓雨洁,邓雨洁偷偷录下了她在美术馆和自称是虞娇的女人见面的一幕。视频很短,只有不到半分钟,这半分钟的录像中,自称是虞娇的女人没有露脸,想必邓雨洁录这段视频的时候把手机拿在手中,而把双手低低放在身前,所以自称是虞娇的女人只有胸部到腰部入境。短短的两分钟里,邓雨洁和这个女人只说了不到十句话,其中就包括这女人自报家门‘我是蒋志楠的妻子,虞娇’这一句。
夏冰洋一直没有时间看这段视频,今天还是拿到视频后第一次看,他听到了那女人还算清晰的声音,那女人的声音和虞娇很像,或者说,她把声音伪装的和虞娇很像。如果仅从那女人的穿着、身材和声音判断,她就是虞娇本人。但她不是虞娇,她是一个熟悉虞娇的穿着,熟悉虞娇的声音,甚至熟悉虞娇生活规律的女人,或许她就潜伏在虞娇的生活中,所以她才能如此了解虞娇。
任尔东道:“声音学的这么像,她该不会是个配音演员吧?”
夏冰洋没理他,继续看电脑里播放的视频;邓雨洁录视频似乎只是为了录下女人说的那句‘我是蒋志楠的妻子,虞娇’。当她录下这句话后就和自称是虞娇的女人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的跟在那女人身后。这样的距离是可以交谈的,但是却录不到那女人的声音,只录下了她的背影。
视频将近尾声时,女人从餐台上端起一杯白水,站在挂满画作的白墙前,她的红色蕾丝裙旁边立着一盆将近两米高的芭蕉。她似乎和邓雨洁打成了某种共识,夏冰洋看到她向镜头方向扭转身体,朝邓雨洁所在的地方抬起了手中的水杯。然后她喝了两口水,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倒进载着芭蕉的花盆里。
她的动作很优雅,那份优雅和从容是虞娇绝对没有的,她把剩下的水倒入花盆里的动作像是在手持珍贵的茶器沏茶,沿着芭蕉树浇了一周,茶水沿着旋转的杯口倒进花盆......
夏冰洋看到这一幕,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撞了一下,无由有些心跳加速,他又把视频倒回女人给芭蕉树浇水的那一幕,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看。
他越看越觉得熟悉,视频中女人从容优雅的举动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他一遍遍地回看视频,没察觉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娄月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道:“夏队,人带过来了。”
夏冰洋看了眼被她领进来的那个面相普通身材敦实,放在人群里就拣不出来的男人,问:‘谁?’
娄月无语了片刻,然后走到他办公桌对面,解释道:“你不是让西西调查邵云峰在六年前偷拍姚紫晨的照片里的线索吗?”她见夏冰洋还是一脸的云里雾里,又提醒他:“姚紫晨的那件绿色短袖,你说很像商场促销员穿的那件。”
夏冰洋恍然:“哦,查出是那个商场的工作服了吗?”
娄月道:“不是商场的工作服,是志愿者活动的工作服。”
“什么志愿者?”
“姚紫晨刚回国就给‘关爱青少年抑郁症患者’公益组织捐了一笔钱,还参加过这个组织面向社会的募捐活动。那件绿色短袖就是参与活动的志愿者穿的衣服。”
说着,娄月向站在一旁一脸紧张的男人伸出手,道:“这位王浩先生就是公益组织的发起人,也是负责人。”
夏冰洋关掉视频,起身朝王浩走过去:“王浩先生是吗?坐坐坐。”
等王浩落座,夏冰洋直接了当地向他问起姚紫晨。由于娄月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向他表明了警方找他的用意,所以他也是做足了充分准备而来,他带来了厚厚一本手写的名单,里面全都是捐过款的社会人士。
他把足有四五寸厚的笔记本递给夏冰洋,指了指夹着书签的某页:“六年前有一个叫姚紫晨的人给我们捐过一笔钱,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夏冰洋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很快在一列名字中找到了‘姚紫晨’。姚紫晨在12年6月13号给‘关爱青少年抑郁症患者’捐赠了15万元善款。这个数字在满本最低几百最高几万的数额中格外显目。
夏冰洋合上笔记本,从手机里找出姚紫晨的照片让王浩辨认:“是这个女人吗?”
王浩只看一眼,就笃定道:“对对对,就是她。”
夏冰洋目露疑虑:“你确定?”
“我确定,我们只是一个很小的民间公益团队,一直以来都没有多少爱心人士给我们捐款,就算捐,也只是很小的一个数字。但是这位姚女士当年一下捐了十五万,这太难得了,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很深。”
“她不仅捐款,还参加了志愿者活动是吗?”
“是啊。”
“她是自己一个人吗?身边有没有别人?”
“嗯......有的,是一个男人,好像是她的朋友。”
夏冰洋皱眉,‘朋友’两个字在他的预料之外。
任尔东反应很快,已经拿出了吴峥和邵云峰的照片放在王浩面前:“那个男人在这两个人当中吗?”
王浩先看邵云峰的照片,边看边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