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点点头,利索的爬到上铺去睡了。
茶壶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擦黑。
对面的上下铺是一对老人,看穿着打扮,说话语气,像是知识分子的模样。
乔稚坐在下铺,除了中间帮对面两个老人打了一次热水,就一直坐在那儿,看着窗外,连姿势都没变过。
茶壶一觉醒过来,睡的脑袋有点发晕。这段时间他一直陪着g市经侦办的人绕圈圈打太极,心神俱疲,没成想倒是在火车上睡了个好觉。
只是……他看了一眼窗外,心神一凛,利索的爬下了床。
“你醒了?”乔稚转头看了他一眼,“要喝水吗?”
茶壶使劲搓了搓脸,对面两个老人坐在下铺正在看书,听见动静跟他对视了一眼,再看看乔稚,友好的冲他点了点头。
茶壶连忙也赔了个笑,然后在乔稚身旁坐了下来,接过她递来的水杯一饮而尽,喉咙的干涩顿时就得到了纾解。
“天都黑了,你吃饭了没?”茶壶问。
乔稚摇摇头:“不饿。”
“怪我,一觉给睡过头了,这中午饭都没吃呢,饿坏了吧?”茶壶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餐车应该还有饭,走,吃饭去。”
乔稚还想拒绝,被他不由分说的拉着走了。
餐车里倒是没什么人,茶壶找了个座把她安置好,回身去要了两份大排饭。
“快吃,不够再买。”茶壶边说边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他是真有点饿了。
火车上的盒饭量少,茶壶几口就给扒没了,感觉还是饿,又起身去要了一盒。结果等他第二盒都吃完了,乔稚那盒才吃了一少半。茶壶盯着她看了会儿,发现她可能是真的吃不下去,小猫舔食一样,吃的满脸兴致缺缺。
“我吃不下了。”乔稚为难的看着他。
茶壶点点头:“吃不下就算了,夜里饿了我再带你过来吃点宵夜。”
两人从餐车往回走,到车厢连接处的时候,茶壶停下了,一边从兜里摸烟,一边说:“你先回去,困了就先睡一觉,我在这儿抽根烟。”
说完了烟都点上了抬头一看,乔稚眼巴巴的看着他,也没动。
“怎么?”茶壶喷出一口烟看着她。
乔稚说:“给我一根。”
茶壶瞪大眼:“什么就给你一根?这是烟又不是木奉木奉糖。”
乔稚维持着伸手的姿势不动:“我知道这是烟,我想抽,你给我一根。”
茶壶起先还不想搭理她,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跟他闹着玩,但几分钟过去,他发现她竟然是说认真的!
乔稚那直愣愣的目光让他有点受不住,狠狠抽了两口烟后,茶壶从兜里掏出烟和火机一股脑拍在她手上,故意幸灾乐祸道:“你就作吧!等罗海回来了我就去告小状,看他怎么收拾你!”
乔稚轻笑一声,不作回应。
她并起两指在烟盒上敲了敲,敲出根烟来,然后手法熟练的虚拢着火点燃了,深吸一口,吐了根流畅的烟线出来。
茶壶简直都看呆了,不敢置信的问:“你这……罗海教你的?不对不对,我教你罗海都不可能教你。不是妹妹,你这什么时候好上这一口的?”
乔稚一副“你干嘛大惊小怪”的表情看着他,耸耸肩:“我不爱抽烟,只是会抽烟。”
茶壶朝她比了比大拇指,表情有些玩味:“罗海眼睛可真他妈毒啊!好早以前他就跟我说你以后肯定跟一般女孩不一样,诶他原话怎么说的来着……”茶壶抠了半天脑袋没记起来,哈哈笑道,“反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妹妹你这脾性还真对我胃口!”
乔稚敷衍的朝他笑了笑,看着指间缓慢燃烧的烟卷,突然问:“罗海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说到这个问题,茶壶笑不出来了。
他颇为烦躁的又点了根烟,狠抽了两口后说:“反正我只知道他肯定会回来的!”说着往乔稚身上看了一眼,嘟囔道,“你还在这儿呢,他能跑哪儿去……”
“你说什么?”乔稚没听清楚。
“没什么。”茶壶说,“你也别太担心他了,罗海什么风浪没见过,他能扛过来的。倒是你,别想那么多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有些事,光瞎想一通是没用的。”
乔稚失神的说:“我也知道瞎担心没用,可是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一直觉得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可是回头想想总有点回不过神,好像生活在一夕之间突然就失去了平稳,而且似乎再也回不到理想的状态了……”
茶壶没那么多敏感心思,见她整个人状态跟梦游似的,觉得她可能就是因为太担心罗海了才会这样,当下烟也不抽了,推着她就回了车厢,接着睡觉。
***
翌日晚十点半,火车抵站了。
茶壶拿着两人的行李,乔稚跟在他身后出了站。
出站口前面是一个小广场,天色漆黑,广场和远处楼层的灯火却照的甚为明亮。茶壶带着她走到广场中央停下来,左右望了一圈,向右望到一半的时候蓦地笑了,然后扔下行李几步往右跑去,随即跟右边一个冲上来的男人抱在了一起。
那男人面目背光,她有点看不清,只见两人互相热情的揽着对方肩头说了些什么,然后茶壶突然转过来朝她指了指,那男人便跟着看了过来,乔稚被他看得不自在,略微低了低头。
茶壶揽着男人走了过来,给她介绍道:“阿稚,这是李同兵,我和罗海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