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凯无辜又委屈的抓了抓头发。
谢小庆率先笑出了声。
生活至此似乎终于重新尘埃落定。半个月后,谢小庆裹好铺盖卷去机电班报道了,然后是夏欢欢,邱凯,庄秋水,郭青山……该走的,都走了。
东街附近又接连开了两家书店,其中有一家店面开的尤其的大,书籍种类繁多,学海的生意开始时好时坏,乔稚有心好好经营,却不知该怎么解决现状。
店里生意不好的时候,她就跑到隔壁去跟卖卤菜的李三叔闲聊下棋,不过热卤店的生意很好,往往一局棋才下几分钟便会被上门的客人给打断,次数多了,乔稚觉得没劲,也就不爱过去了。
她的生活似乎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困境——无聊。
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稍微热闹一些,因为周末的时候秋水和郭青山都会来店里找她,陪她说说话,做做饭什么的。
不过近来一段时间周末也变得无聊了,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郭青山的半期考试又砸出了新高——他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二,跟倒数第一就差零点五分。郭家两口子忍无可忍,毛志娟甚至扬言说自己儿子就是被她给带坏了,周末再也不准郭青山出门,甚至调班都要在家里守着他。
而原因之二,则让乔稚有些郁闷。
在学习这件事上,秋水本就勤奋刻苦,哪想她跳级上了初中之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还更加拼命了,回回考试都是双料第一。就这样,她还嫌不够,起早贪黑的都在看书,算题,有一次乔稚看不过去了,劝她悠着点,别把脑子学木了,可秋水一句话就让她自动闭了口,再也不想跟她谈论学习的事了。
秋水说,她规定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要考上大学。
听听,规定!
乔稚于是再也不敢打扰她,周末秋水拿着书认真学习的时候她就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其中尤以“猪脑”这道材料上桌次数最勤——乔稚是真怕她把脑子给学坏了。
正所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没事做,那就给自己找点事做好了。
乔稚整理了一年多以来书店的营收细则,一周后,果断的将店里的所有书全部打折出售,然后自己去建材店买了木料回来,在李三叔的指导下,动手忙活了好几天,做了两个食品架出来。
她又把原先的店招牌拆下来,预备重新换个名字。
邱凯听说这事以后,自告奋勇接过来,回家后对他爸软磨硬泡,最后硬是找了他爸相熟的一位书法家朋友帮忙重新题了个牌匾,学海书店自此改了名,叫“学海超市”。
还别说,新牌匾挂上以后,整条东街上,就数他们家超市的招牌看着最贵气又上档次。
乔稚索性又去托了茶壶帮忙,言明自己想重新给店里装修一下的想法。
茶壶当即应下,又磨着白骄给亲自画了个设计图——乔稚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茶壶身边这个看着清清秀秀的温润青年竟然还是个学美术出身的!这就更奇怪了,茶壶跟他……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搭上的?
乔稚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没能从两人嘴里撬出来一丁点的八卦,为此还颇为失落了几小时。
超市正式开张的当天,光茶壶带来的人就把店里给挤满了,搞得那些真正想要进店买东西的顾客看着店里那群凶神恶煞的肌r_ou_男,一时间都想进又不敢进的。
乔稚只好告绕的将人统统给哄走。
开张第一天,超市赚了个盆满钵满。
晚上关了店门乔稚坐在柜台里数钱,眼睛都笑眯了,由此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生意的想法。
时代的洪流凶猛而无情,一批又一批人从岸上往下跳,会游泳又运气好的,就逐渐往那浪尖上涌去;而那些贸贸然下水却不会水的,则多半都折在了半途。至于那些仍旧留在岸上观望水势的人,虽然安全,却已注定被时代所抛弃。
抱着钱箱子甜美入梦的少女还未曾知晓,这一遭,她已然身处洪流旋涡,从今以后,若不进,便是折戟沉沙,再也没得退了。
***
这一日,乔稚正在后院晾咸鱼干,郭青山跑上门来找她,大老远就开始嚷嚷了。
秋水说想吃鱼干,她今早起了个大早赶了趟早市,跟一众大爷大妈“殊死搏斗”才抢回这几尾大鱼。
不晾鱼都不知道,原来咸鱼在一众腊味里居然这么抢手!
“你有话说话,别嚷嚷成么?”乔稚掏了掏耳朵,感觉耳边还回荡着大妈们咆哮的吼声。
“姐我饿了,你有什么吃的吗?”郭青山捂着肚子哀嚎。
乔稚白他一眼:“大清早的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吃你的r_ou_饼子,跑我这儿来嚎什么?”
郭青山哀叹一声:“我爸今天上班,奶奶前两天回乡下奔丧还没回来,我妈天没亮就跑去家具厂排队了,家里没人做饭,我快饿死了。”
外婆回乡下奔丧这事乔稚知道,说是一房远亲大爷过世了,因为关系也不怎么近,他们小辈就不用跟着去了。
乔稚怪道:“家具厂?你妈跑那儿去干嘛?”
“买家具啊!”郭青山皱眉道,“都排半个月队了也没买上,院儿里一大半人都换上新家具了,咱家一直没换上。”
乔稚点点头进了厨房,看了眼橱柜——得,就剩半根小葱秧了。
“我给你下碗面?”
“行行行!”郭青山忙不迭的点头道,“你再给我放个蛋呗好姐姐。”
“我不是你姐!”乔稚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