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微微摇头,有些失神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四十章
“红姐!我们回来了!”秋水率先下了车, 吆喝着进了店里。
李红正在给客人结账, 笑着给她递了个眼色, 结完账, 又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你姐呢?”
乔稚付完车钱推门进来:“这儿呢。”
“红姐,我饿了。”秋水可怜巴巴的摸摸肚子。
李红笑眯眯的手指了指后院:“你姐一大早起来做了一桌子菜就等着给你接风呢, 快去吃吧!”
秋水惊喜的回过头看她,乔稚一脸调侃:“吃去吧第一名。”
“啥?”李红瞪了瞪眼, 夸张的表情看着比乔稚诚恳多了, “比了个第一名啊!”
秋水脸皮一红, 提着包飞快的逃了。
夜里,秋水洗完澡回到屋里却没看见乔稚人影, 她拿毛巾擦着s-hi漉漉的头发穿过小院走到超市后门帘跟前探头一看——昏黄灯光下, 乔稚正端坐在柜台后神情严肃的看着手里的那封信。
那信秋水知道,是王爷爷写给她的。乔稚老看那封信,看的次数多了, 信纸中间的折痕处被磨损的厉害,秋水还帮她一起用胶带粘过一遍。
乔稚说不上来自己今夜为什么又把这封信打开了。
这一年多来, 每当她心慌不定的时候, 她就喜欢翻来覆去的看这封信。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龚主任的那个问题?她拿着信纸微微走神。
在学校读书, 当一个学生是什么感觉乔稚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一年多来,她一直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很矛盾的心理状态中——不像大人,也不像孩子;做了一些事,得到了一些成就感,但还是觉得迷茫, 觉得心慌。
周围的人都夸她聪明,能干,但她在接受这些赞美的同时心里却觉得不安。乔稚觉得自己没有底气。她想,不过都是些小聪明罢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小聪明派不上用场了,事情棘手到自己没有能力解决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呢?
乔稚又想起上个礼拜市一中放周末,她去接夏欢欢放学。当时市一中的校门口还有不少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她挤在其中,总觉得很别扭,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偷穿了母亲高跟鞋的小女孩。
而等回到家里,听欢欢讲述她在学校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乔稚更是觉得心慌。这种心慌她没法阐述,那是一种背离了大多数人群的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感。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坚定无悔的选择,尤其是背离公众的选择,那更是存在于无数次回头与前进的反复博弈之中。
单打独斗的与公众对抗,最危险之处在于倘若你意志不坚定,对自己发起的这场战争没有十足的信心和坚持,那么你就有极大的可能被大众说服,从而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其实是错的?
夏欢欢,谢小庆,邱凯,茶壶,乃至于她身边更亲的亲人,都问过她同样一个问题——真的不打算再回去读书了?那要是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怎么办?
鬼晓得怎么办。
乔稚辗转了一夜也没得出个答案,翌日中午两人坐饭桌上吃饭时,她问李红:“红姐,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李红一愣,说:“在我们村,女娃要能读完小学就算好的了,好多人家都供不起,也不愿意供。”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乔稚表情执拗的看着她。
李红像是真被她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嗫嚅了半晌,才吞吐道:“我也……也不晓得,再读书我也不晓得有什么用……费钱,再说也没有那个功夫了……”
李红看她一脸y-in霾的样,小声的问:“你是想回去读书吗?”
乔稚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吃完饭跟红姐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去了恒源。刚巧茶壶也在公司,乔稚拉着他进了办公室,一脸神神秘秘的说要跟他商量个事,茶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关上门后表情戒备的把百叶扇全拉了下来,一回头就见乔稚满脸问号的看着他。
乔稚:“你干嘛?”
茶壶:“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讲?”
乔稚:“我是有事要跟你讲,可你把窗帘都拉上干啥?”
茶壶:“谨防隔墙有耳。”
乔稚:“……”
茶壶:“说吧,什么事?”
乔稚“哦”了一声坐下来,等了有一会儿,手指敲了敲办公桌,说:“我打算回学校读书。”
“……”茶壶:“什么?”
“你不是听到了吗?”乔稚眼睛开始左瞟右瞟,就是不看他。
茶壶完全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事,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回学校读书?你不是不想读书了吗?”
“也不是不想,之前那不是没得选嘛……”她声音越说越小。
“现在就有得选了?”茶壶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咱公司刚成立,正是你大展拳脚的好时候,回去读什么书?你又不是读书的料!”
乔稚:“……”
茶壶一摸兜掏了包烟出来,边点火边道:“反正我是觉得你回去读书没什么意思,先前问你还读不读,你说不读,现在怎么突然又想通了?”
“也不是想通了,就是……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茶壶:“……”
乔稚被他看得烦躁,伸手要了烟也点了一根:“我就是有点心慌你懂吗?我现在看着是挺好的,可过几年呢?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就我这半吊子水平,指不定哪天就折在路上了,我还是想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