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还有人守着,明空与阮白走远了些,明空又施展身法,抱着阮白上了屋顶,并抽出了一张黛瓦。
佟大夫到了高举人身边,又对着高举人道:“所谓的秘方是抽取年轻活人的j-i,ng气制成药丸。”
高举人奇道:“要如何做?”
佟大夫答道:“老夫有一味药,年轻人吃下后,j-i,ng气便会汇聚于体内,凝成药丸,并吐出来。”
高举人发问道:“那味药是何药?”
佟大夫摇首道:“老夫亦不知,那味药乃是一人给予老夫的。”
高举人饶有兴致地道:“其人何在?”
“老夫亦不知其人何在,至于药,老夫手中倒是有不少。”话音尚未落地,佟大夫已将早已隐在手中的药塞入了高举人口中。
高举人猝不及防地吞咽了下去,又听得佟大夫道:“老夫心善,素来不杀人,你自己找死便怪不得老夫了。”
明空见状,并不着急,他早已打听过了,高举人为富不仁,死有余辜。
却是阮白低声道:“我们不救人么?”
“不救。”明空抚摸着阮白道,“若是救了他,便会有更多的人遭遇不幸,流离失所。”
阮白不解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且他若是能回头是岸,不是一桩美事么?”
明空含笑道:“你倒是较贫僧更像出家人,不若出家为僧罢?”
阮白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我毛茸茸的,要是剃度了,就不可爱了。”
明空失笑,亦摸了摸阮白的头,才聚j-i,ng会神地去瞧高举人。
高举人横在地上,浑身痉挛,连挣扎的气力也无,整个人犹如被抽去了骨头般。
佟大夫居高临下地踹了高举人几脚,冷哼道:“凭你也敢向老夫索要秘方。”
片刻后,高举人头发花白,皮r_ou_耷拉,瞧来年逾百岁。
又片刻,高举人从口中吐出了一颗药丸来,这药丸呈深褐色,光彩夺目。
佟大夫捡起药丸,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正要惊呼,以便洗清自己的嫌疑,却见得有俩人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他惊愕地看着俩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你们看见了甚么?”
——明空已为自己与阮白卸去了小厮的伪装,又恢复成了青年与少年模样。
明空向佟大夫瘫着手道:“我甚么都看见了,佟大夫,你且将那药丸拿出来罢。”
佟大夫自是不肯,心生一计,惊呼道:“快来人,有人害了你们家举人老爷!”
然而,竟然无人进来,外头静悄悄的,分明方才他进来之时,这高府灯火通明,下人来来往往。
他提高了音量,依旧无人进来,连请他来这高府的两个小厮以及伺候过他的美人皆不见了踪影。
明空乐于欣赏佟大夫的狼狈,任由佟大夫到了门口,因开不了门而汗流满面。
阮白性子软,劝道:“佟大夫,你一凡夫俗子是开不了这门,亦无法将外头的下人唤进来的,还是勿要白费气力了为好。”
我一凡夫俗子……
佟大夫面色煞白:“难不成你们两个是妖怪?”
阮白认真地道:“他不是妖怪,我乃是狐妖。”
“狐妖!”佟大夫连连后退,唯恐被阮白近身。
☆、第十一回
阮白不曾害过凡人,且年岁尚小,不曾被凡人这般惧怕过。
他不由觉得委屈,但他其实并不清楚为何这佟大夫一听他坦白自己乃是狐妖,便吓成这副模样。
他侧过首去,凝视着明空,双目纯良,无辜地问道:“我生得很是可怖么?”
明空安慰道:“不,你生得很是可爱。”
阮白歪着脑袋,困惑地问道:“我既然生得很是可爱,他何以会吓成这副模样?”
明空解释道:“他是人,你却是妖,他生怕你害了他的性命。”
“原来如此。”阮白行至佟大夫面前,正色道,“我断不会害了你的性命。”
佟大夫恐惧更甚,又往后退,直至退至了墙角,再无退路。
恰是这时,横于地面上的高举人费力地瞪住了佟大夫,紧接着,彻底地断了气。
高举人死不瞑目,逼得佟大夫毛骨悚然。
佟大夫颤声道:“是你居心叵测,自寻死路,而非老夫故意要害你,你下了地府,要怪便怪自己,勿要来祸害老夫。”
明空盯着从高举人尸体内钻出来的魂魄,那魂魄转瞬已出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