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原来明空并未发现自己对其发情了么?阮白松了口气,但他亦清楚除非自己立即离开明空,或者与明空分榻而眠,不然自己迟早会暴露的。
究竟是被明空发现好些,还是自己坦白好些?
阮白苦思良久,才松开了自己的尾巴,又用毛爪子捂着毛脸蛋道:“不要讨厌我。”
明空愕然,继而道:“你且化出人形来,贫僧带你去……”
阮白知晓明空要说甚么,打断道:“我不要去。”
明空揉着阮白的毛耳朵:“忍着对身体不好。”
阮白含着哭腔:“可是……可是我不愿与生人做那事。”
明空无奈地道:“但你一时半会儿如何能寻得到两情相悦之人?”
阮白变回了人形,又大着胆子牵了明空的手,覆于其上,软声道:“你帮帮我好不好?”
明空大吃一惊,急急地收回了手去。
“是我亵渎了你,对不住。”阮白清楚自己过界的行为已被明空厌恶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我不知为何自己会对着你发情,我自己做时,脑中满满俱是你。”
明空更为吃惊了:“你果真该当早些与雌狐狸婚配。”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雌狐狸。”阮白又去牵明空的手,却是被明空躲过了。
明空不懂阮白为何会对着自己发情,更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即刻背过了身去。
“我知错了,你不要讨厌我。”阮白欲要去抓明空的衣袂,未料,明空已在一息间出了房间。
阮白如同被抽干了气力般,怔怔地望着屋顶的横梁,后悔不已。
他适才不该向明空坦白,不知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愈想愈伤心,无助地放声大哭。
倘若不长大该有多好,倘若不长大,他便不会亵渎了明空罢?
倘若他永远是一只毛茸茸、软乎乎的小狐狸,明空便会时常将他抱在怀中,抚摸他的皮毛。
明空立于门口,听着阮白的哭声,不觉心软了,帮一帮又如何?
少时,阮白的哭声从难以形容的压抑变得撕心裂肺,仿佛承受了全天下的委屈似的。
明空叹息一声,行至阮白面前,启唇道:“你勿要哭了,贫僧帮你。”
阮白未料想明空会去而复返,惊得连哭泣都不记得了。
明空伸过手去,轻轻揉捏着,并道:“若是疼了,定要告诉贫僧。”
阮白起初不知该作何反应,片刻后,便由着自己这副身体去了。
他伏于明空怀中,下颌抵于明空的左肩,并用双手环住了明空的腰身。
他失序且灼热的吐息一点不落地侵入了明空的耳蜗,明空陡生恍惚,甚至不知自己究竟在做甚么。
虽然回数不多,他自己是做过此事的,但从未帮过旁人。
许久后,阮白的吐息渐渐平稳了,明空端详着阮白,登时思及了当年抱住了他双足的小狐狸。
而今小狐狸长成大狐狸了,眉眼间尚有懵懂天真,却已是一副惑人媚态。
阮白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明空绞了帕子来为他擦拭,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他从明空手中抢过帕子,羞耻地道:“由我自己来罢。”
“好罢。”明空又出去洗净了双手,才回到阮白身边道,“早些睡罢。”
言罢,他吹熄了烛火,并不再与阮白同眠,而是变出了一张床榻来,和衣而眠。
阮白偷偷地瞧着明空,心乱如麻,张了张口,又阖上了,如此反复数回,才道:“对不住。”
明空温言道:“无妨。”
一人一狐再也无话,阮白直觉得自己将要被黑暗吞噬了,用力地蜷缩着身体。
他了无睡意,便这么睁着眼到了天明。
他背对着明空,他能听到明空洗漱的动静,往日,明空总是醒得较他早,洗漱过后,明空便会来唤醒他。
经过昨夜之事,明空还会待他一如往常么?
不可能了罢?
他自己坐起了身来,却见明空端着一盆子的水向他走来了。
明空到了床榻前,以惯常的口吻道:“该起身修炼了。”
“嗯。”阮白又惊又喜,穿妥了衣衫,欢快地下了床榻,就这明空端来的水净面。
明空见此,强调道:“贫僧不曾责怪过你,昨夜之事亦算不得亵渎。”
阮白凝视着明空,几近哽咽,拼命地颔首道:“我知晓了,多谢你。”
明空轻拍着阮白的背脊,又将一碗水送到了阮白手边供阮白漱口。
洗漱后,阮白取了桃木梳,冲到了明空怀中,撒娇道:“你为我束发好不好?”
明空接过桃木梳,正为阮白梳理着如瀑的墨发,却忽闻阮白道:“明空,你实在太过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