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 翻过这一页。
清朗话锋忽而一转,“哥, 这里东西不好吃…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清明白了他一眼:“不好吃你还来这里?”
“我不是看你在宕成才来这破地方的。”
“你今天才到的?”
“嗯,要不是老头子那边的人缠的紧张, 我也不至于现在才到宕城, 一下飞机就打算先到这里落脚, 明天再去你们市局找你。”
清明再次感到庆幸,幸好在这里提前碰到清朗, 不然指不定这浑小子明天去市局又要闹出什么花样来。
清明撇了他一眼,问:“想吃什么?哥带你。”
清朗想了想道:“我想吃小巷子爷爷家的馄饨。”
说话间,两人已经并排走出了星海酒店的大门。刑罪的车就停在大门口, 清明停下,指着车道:“从这里出发去a市不堵车起码也要2个,你以为我这是飞机?”
“我只是说说”
两人上了车,在清朗坐入副驾驶前,清明随手将副驾驶座上的一件外套扔到后座。清明认得,那是刑罪的外套,只是上面已经没了那人的体温。宕城的季节与其他地方不同,仿佛只有夏天和冬天,冬天的夜漫长而寒冷,清明心不在焉的抬起眼帘看了眼路边,没有熟悉的身影…想必刑罪早已打车回去了。看着空荡的街道,想到刑罪曾在那里驻足过,独自打了车,回到那所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有点心疼……
可在自己没来宕城,没搬进刑罪家之前,刑罪都是这么过的。
清明心一动,忽然很想刑罪。
清明在心底苦笑,苦笑自己太过矫情了。矫情?这也不能完全怪自己…昨晚之前,清明是单恋,而昨晚之后,刑罪出乎意料的表了态,单恋终于升级,刑罪给了他更多的幻想空间。就好像是你有一个心仪已久的对象,在告白之前你总幻想着他如何才能接受你。而有一天,他突然接受了你,你就会幻想如何跟他幸福的走到最后。
人在感情上,永远都是贪得无厌,欲求不满。
清朗绝对想不到清明在关车门的这个简单动作里,就有如此多的心理活动。可清明脸上依旧是风平浪静,接着一踩油门,朝着马路一边开去。
“哥,你说小巷子爷爷还在不在?会不会已经去世了?”
清明空出一只手,朝清朗脑门上一拍:“会不会说话,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指不定那大爷已经退休了,儿孙满堂安享天年。而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馄饨摊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店面。”
“要不我以后也开个混沌店?你煮馄饨,我负责收钱。”
清明莞尔一笑:“想的可真美,就你这样子像是卖馄饨的么。”
清朗语气一变,不悦道:“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卖混沌,还是哥不想跟我一起卖混沌。”
清明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是老样子,想一出是一出,还有一点就炸。”
清朗将脸偏向窗外……不说话。
车内安静了几十秒,清明无声的笑了。
“你说你这一会儿就跟我闹了多少次?毛儿长大了,翅膀硬了,脾气也大了。啧啧啧,一点也不可爱了。”
“毛儿”是清明给清朗取的昵称,从小叫到大,只有清明这样叫他。两年的缺席,流失的不仅仅是兄弟二人朝夕相处的时间,还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感。时间是个残忍的刽子手,会冲淡一切,而可笑的是,无论是人,还是人的感情,都不能轻易考验。清朗自知,从方才兄弟二人见面起,他隐隐就感觉到他和清明之间有了一个鸿沟,而这个鸿沟是否能一步跨越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隔阂——随着年纪,都是难以避免的,就好像小的时候,清朗会毫不害臊的撅着屁股让清明帮他提裤子。可现在,两人还是形同手足的兄弟,即使关系还摆在那里,可清朗已经做不到毫无顾忌的在清明面前脱衣撅屁股,或者再提出“帮他提裤子”这种要求。
清朗的视线仍然落在窗外,淡淡问道:“不可爱了,所以哥也不喜欢了,是这样吗?”
“你今晚怎么这么多问题?肚子是不是不饿了?”
咕噜~
清明刚说完这句话,某人的肚子立刻叫嚣起来。
清朗忽然转过头,和清明的视线重叠。片刻后,兄弟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一直以来的僵硬局面在这阵爽朗的笑声中得到解放和释然……
车开了大约十五分钟,在一家大排档门口停下,这家大排挡是宕城市局里那群光棍汉常来的地方。清明还听谢洵说,他在这里要到过很多美女的微信号,虽然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但这家大排档的炒菜确实不错。清明找了个空位停好车,此时正值夜市高峰期,大排档里的人很多,上班族三五成群凑一块边喝酒边唠嗑,白天工作上的压抑心情在酒桌闲聊中得以释然。
清明自然知道清朗从未来过这种小吃街,毕竟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好看的眸子里一边充满好奇,另一边又紧皱着眉宇,跟在清明身后,蹑手蹑脚的走进一间用帆布搭建的简易“饭店”里……对他而言,里面更加不可描述,充斥着油烟二手烟以及酒菜气息混杂的怪味儿,惹到他频频屏息。最后,跟着清明在一个空桌边坐了下来。
而清明显然对这一切是习以为常。由于清明长得出众,加上和刑罪他们来过几次,老板自然记住了他,主动打招呼:
“帅哥,这么晚才下班,哟…这个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