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故之争
但若是真能做到也不会发生质问他的那一番话,这次的确不一样。
“清阑圣君为何要给那两坛酒,我又为何会来这儿。”韫熙说这话时像是在责问自己,又更像是喃喃自语。
看他那失落的样子,蔓华不知为何心隐隐竟也感到难受,那恣意执拗的心思也已放了下来,走到韫熙对面坐下来,低声道:“韫熙,你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你生在凡间,未必不知道凡事还是自由随性最好,过得还不如凡人豁达,那便是白做神仙了。”
“你就是太不在意,那小狐是……”韫熙顿了顿,苦涩一笑,接着道:“是啊,我是白做了这么多年,还越做越倒退。”
韫熙站起身,似要离开,蔓华跟着起身拦住他,皱着眉头问:“你到底在气什么?把话说清楚。”
“你既弄不清楚我在气什么,拦我作甚?”韫熙沉声道。
“我的确不擅长读心。若是为了凡人一事,我会处理;若是为了那只狐狸,我会去寻一只新的给你,什么样的都可以。”
蔓华自认姿态已经放得很低,态度也表现出诚恳,却没想到直接让韫熙发火了,“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可以,因为可以的那只已经不在了。”
说完立即化作一只白色长龙疾速冲出了华泽。
蔓华有些发愣,今日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韫熙?第一次见面负手而立笑吟吟的那个,第二次见面温暖和煦的那个,还有后面的细针密缕,款曲周至的……
真是……
蔓华自觉也很无辜窝火,知错认错不理,诚心赔罪不行,那还能如何。
且越是呆在这小住所里越是不快,干脆上去山顶处,吹吹风,又叫来山神问情况。
山上少了许多邪祟作怪,山神休养得不错,现在已经不像是最初那样方方正正的石块拼凑起来的身体,至少锋利处被磨平,光滑不少,整个看上去不似先前木讷僵硬,脸上轮廓渐成。
“前两天这?m安城就安分了不少,今日清晨大批鬼怪往石幕走,去了仓夷山,像是回鬼城了。”
“嗯,三日后我便修复石幕的封印,这断时间你多留意石幕周边的变化。”又问:“河神可醒了?”
“昨夜刚醒,今日怕也恢复一二了。”
……
河水滔滔,波涛拍岸,蜿蜒如带,此刻的浪沙河风平浪静,水波闪烁,看上去不免感叹锦绣河山,澄江如练,丝毫不像最初来时见到的那般洪峰如山,河水浑黄,污秽在河中沉浮。
须得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突然间原本蔚蓝的天空一片昏暗,又见乌云滚动,在浪沙河上翻涌,以不堪重负之势往河面压下。狂风大作,轰隆咆哮之声接连不断,像是承受不了何种重压似地喧嚣呼喊着。
河面浊浪翻滚,黑气翻腾,像是被乌云所映衬般竟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巨浪排空,惊涛骇浪。在河水奔腾咆哮之间仿佛有奇怪的黑影在其中翻滚,不时间有黑色的手脚在张牙舞爪,又有歇斯里底的尖叫声交杂在其中,是惊叫,哀号,悲鸣,是不属于凡间之音,若是寻常人听了,只会心碎脑裂,五脏尽毁。
转眼间,从乌云列出一道口子,并无阳光s,he入,而只见一通体幽黑,散发冷光的一把剑飞入,并未出鞘,蹑影追风,在江面上转瞬即过,尖叫声戛然而止。
此剑直立于上空片刻,四周黑气涌去,若想通过这层层黑气看清此剑过于困难,只知这剑入鞘,形如手杖,剑身较窄,吐纳幽冥之气,片刻之间吸走所有黑气,气贯长虹,直入江下,江河一阵激荡之后,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天还是那蔚蓝色,江面还是波光粼粼,蔓华将浪沙河附近的结界打开,刚刚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从未有过一般。
“蔓华散君。”
蔓华闻声看去,是一个身着水色衣袍的男子,身长腰窄,面容清癯,肤色水润,按凡间换算,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龄。
“比起山神,你是恢复得很快。”
“是,?m安城人还是主要靠这浪沙河谋生。”水神恭敬道。
“明晚到后天凌晨溟川将会掀起惊涛骇浪,我已除去河中所有邪祟,加固浪沙河的封印,你须保证近几日内河中不得有一只邪祟,否则恐生变故。”
蔓华简单交代后,沿着郊外进城的路走着,简单看看周围情况,尤其是?m安城气脉。
本应是无人地段,却能听见人声迎面过来。蔓华隐去身形,迎上去。
“修仙第一大门派不得了么,如此横行霸道,简直天理难容。”
“就是,都说商人重利也不至于如此垄断,那极恶的凶灵给他们制服也就罢了,这?m安城听说鬼怪频繁出入,怪事时常发生,到现在连个练手的都没看到,真他妈白赶了这么远的路。”
“你是没看到剪习阑那副一脸正气的样子,装什么装,再怎么厉害,有剪寅寒在,聊宁小斋轮得到他做主么。”
“剪家人不都一样,还赖在这?m安城不走了,说什么要参加古千秋五日后的晚宴,那聊宁小斋的二当家奉上两百旦粮食,还要亲自前来。外面那些个人听说了跟疯了似的送粮食来,将城东城南的路压得稀烂。可倒好,?m安城倒像是成了他剪家的了,都快把他们奉为神明对待。”
“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想要他古千秋的小儿,人家不愿修仙,都追到人家门口了。”
“就不答应,灭灭他剪家人的威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