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看了许久,才道:“去也可不去也可。”
“自是不去最好,莲上可看出什么了?”蔓华一听这样讲便松口气。
“这支羽毛看上去已成年,凤的体型比凰大,自然没有这么短的,且色彩也更加繁复一些,所以可以判断这是凰的羽毛。且我有个疑虑迟迟没有解开,今日见到这个,仿佛有了些眉目。”
“怎么?”
“上次见到浒陵沅楠宗,知晓他许是跟谁签订了契约登上皇位,可能就与这羽毛有关。”
“你是说他是与凤灵族签订的?可知道是谁?”
“可以去问问看。”
“问谁?”
“翎雅。”
蔓华忽然想到了,“我竟忘了她的存在。”
“去天宫吧。”
“嗯。”
他们去了天庭西侧的‘善刑司’,查到了翎雅是被判入火牢,被天火焚烧七百八十九天,若能成功涅??,去除掉浑身的不快恩怨情仇方能重生,再次回到凤灵族。
“你要进去吗?”
“进去看看。”莲上的回答,看上去他丝毫不觉得面对这个为自己走到这一步,受这种罪的女子有一丝愧疚和尴尬。
诺大的火牢十分空旷,中间有一道桥,连接的是中间的一个圆台,圆台外部皆起了圆弧形的火墙,里面不住有赤焰喷发,其间有一只身高六尺的五彩凰鸟在里面展翅腾飞,似是受不住这火的煎熬有时发出悲鸣之音。
站得这么远都能觉得热浪滔天,可想圆台中会是怎样的无法忍受。
似乎是认出了莲上,那凰鸟慢慢停下来,眼神伤恫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莲上和蔓华走上桥,走到圆台前一段距离那儿停下,那凰鸟幻化成了人形,身着红色的单衣,不知是本身的颜色还是火光映照下的颜色,头发散披在身后及肩,额前发丝有些许凌乱。那张脸清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洗尽铅华,淡雅如菊,那双眼睛秋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有待诉说,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伸出手,却在触碰到火墙时不得不收回,再看那双纤纤素手已被烫伤。
莲上拿出那根羽毛,问:“这可是你的?”
翎雅垂目看了看,没有说话。
莲上也不在意,继续说:“在浒陵恐怕还有。这是你从心头拔下来的,本来若你不在这火牢中,这最强有力的羽毛很有可能藏下来暗自蓄力,后患无穷。当然,目前我们还未找到的所有你的羽毛都有可能完成你的指示。”
“引丹,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个吗?”翎雅对于前面的话充耳不闻,只这样问。
“你如此执着于早已不存在天地的人,对你并无半点好处。”莲上漠然回答。
“他存在我心里,这就够了。”翎雅不甘道。
“你既当初与浒陵的沅楠宗做了交易,结束后为何还要留有后手害浒陵国?”莲上接着问。
这时,翎雅看向蔓华,那眼神仿佛是恢复了自己凰身时的眼睛才能发出的,带着野性的凶光,发疯般喊道:“是不是因为他?一定是因为他!破坏我和引丹,甚至子期的,一直以来都是他,你,为什么现在你还不放过他。”因为太激动,里面几道雷火劈下来 ,叫她摔落在地没法再爬起来。天牢就是这样,心越是不安充满恶念,里面的惩罚也就越重。
蔓华有些不忍地别过目光。在火牢里面呆了数十天还是这样的执念深重,想不明白又能怎么办,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不愿意说吗?”莲上置若罔闻般问。
“我不会说的。”翎雅斩钉截铁回绝,后面又笑得放肆,道:“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若你不愿意说出其他羽毛的下落,便不得不请你的血亲出面了。”莲上神色自若淡淡道,“你知道方法是什么。”
“什么?”
“拔下你直系亲属的心头羽毛六十四根,编织成鸟,到时候自会衔回你所有藏匿在凡间的羽毛。”莲上说的平静,翎雅却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不,这是我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牵涉我的族亲。”
“天帝已经下令。今日就是最后期限,好好想想。”莲上说罢,转身离开。
虽和莲上一块儿离开,但翎雅那凄惨无比的最后的喊叫在他脑袋里萦绕着挥散不去,她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无情?!”
走出火牢,再出了天牢,他们具是沉默无言。
走了不知多远,莲上道:“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你可以留在天宫或是下凡间,此事结束后我自会找你,开始完成日云令。”
蔓华终于忍不住,问:“为何不听她的条件?也许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交易的必要。”
“她若执意不说,你真的会那样做?”
“天帝旨意,自是照做。”
“我不明白,只是听听她的一个心愿,本不必大肆流血的。”蔓华神情茫然。
“你用凡间的人情看事,我按天宫的规矩做事。”
“这就是天宫的慈悲之心?”
“这是天规,与天做交易首先得有资格。”莲上说得淡漠如水。
蔓华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整理下自己的思路。一句句说得都对,可在这件事上怎么就觉得不明白了。
“慢慢你自会明白,现在,好好歇息吧。”莲上说完,就自行离开了,不知去向何处,但蔓华觉得自己目前可能也不会想问了。
心思重重地走到了天庭那边,忽然想到那金铭楼就在天庭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