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名字叫‘克利’吗?”袁季舒兴致勃勃地问。
“应该是吧,”江浩犹豫地说,“不过我们一般都不喊名字。”大部分人都喊它们“喂”。
“下午好,克利!”袁季舒立刻跟路边的小垃圾桶挥了挥手。机器人类似眼睛的信号灯闪了闪,转向他的方向,原地行着注目礼。
果然很可爱!袁季舒的心被攻陷了。身边,江浩尴尬地咳了一声,告诉他:
“那个……我们一般也不和垃圾桶问好。”
目的地是今年刚分出来的oa宿舍,江浩学长把袁季舒送到楼下交代了一点注意事项,便在守卫机器人连声警告中离开了。
袁季舒独自提心吊胆地坐电梯来到顶层,打开907宿舍门的一瞬间,才舒了一口气。
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卧室,左右分别贴墙摆着一张床,床头各放着一张学习桌,空间还算富余;往里去是洗手间,紧挨着旁边宽敞的阳台。
学校给oa们安排的都是双人宿舍,袁季舒想起了江浩刚刚的说明。虽然还是得和别人分享,但对比四人间的alpha宿舍简直是贵宾待遇了。
接下来,只需要跟室友搞好关系……
可是,直到天渐渐黑下来,袁季舒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出去吃了个饭,还把澡给洗了,也不见他即将一起度过四年的室友的踪迹。
要不,先去跟隔壁打个招呼?他从抽屉里拿出几袋自家的零食,然后,身后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室友来了吗?
袁季舒露出友善的笑容转身,和来人对视的一瞬间,他手里的零食接二连三地掉到了地上——
这个人——虽然头发剪短了——但是这个人,不就是那个……貌美如花的天空树!
时隔三个月没见的天空树也傻了,他抬眼看看宿舍编号,又看看袁季舒,两人面面相觑。
几秒后,天空树开口说话了:“你是oa?”
“……”
他只是晒黑了不是整容了吧?还是说这人已经不记得他了?袁季舒颇受打击地点头。
“哦。”张晓冷静地退后一步,重重关上了门。
“……”这又是什么反应?
袁季舒蹑手蹑脚地贴到门边,依稀能听到天空树的声音,他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太奇怪了,家人不是不准进入学校的吗?
“……说好的……有oa在里面?”
那人不知说了什么。张晓生气地压低声音回了一句。然后那人的声音突然提起来了:“……alpha那边……你现在不方便……”
张晓的声音也提高了:“那我怎么可能住这里!”
那人立刻低声安抚:“没办法……”
张晓不说话了。那个没有见到的陌生人似乎也急了:“学校规定必须住校!你就……反正你现在跟他不会……没影响的!”
……原来他的直觉是对的,袁季舒心想,这个天空树oa确实非常讨厌同性,讨厌到不愿意合住的那种。
但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呀,学长说了,校方低估了可以预招的oa数量,宿舍处于紧缺状态,往年可以申请付费住的单间,今年也全都收回了。
所以天空树就算不跟自己住,也会被迫遇到另一个同寝的oa,躲不掉的。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有点可怜他了。
门外没声了,袁季舒赶紧心虚地回自己床边坐下。
不一会儿,门重新开了,张晓黑着脸一声不吭地走进来,刚刚只闻其声的人也出现在了门口,看起来是一位男性beta。那位中年人本一脸愁容,却非要挤出一个笑脸,小声对袁季舒说:
“我们这位有点个性,但是人不坏的,辛苦你多担待啦……时间应该不会很长,之后我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你可以走了。”张晓冷冷地说。
中年人对袁季舒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门。他不仅长得不像张晓的家长,举止和性格也完全不同。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刚刚成为室友的老同学,虽然其中一个很可能还没记起来。袁季舒惴惴不安地脱鞋爬到床上坐好,假装摆弄终端,实际上是在观察张晓的一举一动。
天空树oa依然拥有着常人不可企及的美貌,和树木般挺拔的身形,这三个月他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脊背似乎也长开了些,加上剪得干净利落的短发,那点成长期的青涩已经所剩无几,这人已经完全朝着成年alpha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只是空气中那点若有似无的苹果味,还显露出主人真正的性征,缓解了袁季舒莫名的紧张感。
张晓三下五除二随意地铺好了床,转身环视一圈,突然一声不吭地走到正在偷瞄的袁季舒床边,敲了敲一下他的学习桌权当申请,然后徒手搬了起来。
桌子是实木材质,重量自然不必说。袁季舒瞪大眼睛看着张晓毫不费力地把桌子摆到房间中线上,两张床之间。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摆在上面的东西全都没有倒,纹丝不动!
这什么谜之怪力,他的室友真的是个oa?
室友摆好了袁季舒的学习桌,转身又去搬自己的,最后这个房间形成了两个学习桌摆成一排,摆在房间的中线上,把床隔离在两边的格局。
可这样,那位还是不满意,他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卷胶带——袁季舒仔细一看,发现居然还是夜光的——从正门口开始,一直贴到洗手间,将这个卧室完完全全地分成了两半。
完成这一切后,天空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