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娶了个男人。
还是敲锣打鼓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室。
央国民风开放,男风虽不算盛行,却也并不新鲜,若是去北街,那些身若扶柳比女人还娇艳的小倌不用去倌楼都能看见,所以好男风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可娶妻就不同了。
央国虽许纳妾,可妾室地位之低贱,不是三言两语能描述的出来的。
妾室的儿子也比正妻之子低了几头,不但见面要鞠躬问礼,就连吃饭都不许同桌,除了皇族宗亲,其余家庭纳来的妾室,甚至比家里年头长些的侍婢还不如,正妻想打想骂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甚至有好妒的正妻将纳来的妾卖去青楼的都有。
孟昭之前,有一小官看上了倌楼里的头牌,不顾众人反对将人纳了妾,虽然也引来一阵议论声,但没过多久也就散了,家里人虽然不满,但一个妾而已,藏在自家后院中谁也看不见,不像正妻似得抛头露面,也生不出个孩子来,就当多了个玩物,所以虽然刚开始反对,后来也就没了声音。
可孟昭之事就万万不同了,孟昭虽无父无母,但家有一长姐,长姐如母,辛苦将他养大,得知他要娶一个男妻,当场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后威逼利诱直言若是让那人进了门,她就一头磕死在爹娘墓碑上。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孟昭到底是和那人拜堂成了亲,长姐倒是也没死,只是与他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
若这事儿只是闹在后院,大概也不会被人记这么久,至今都还被人铭记在心是因为还被人一纸诉状告到了朝堂,诉状是:离经叛道,罔顾人伦。
诉状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大篇,将这件事的影响从小家扩散到大国,最后就仿佛孟昭娶了个男妻,就国将不国了一样。
这事可大可小,端看皇上怎么看。
那时先皇病中,折子并未送到他面前,而是到了监国太子也就是今上的手上,他看了折子,意味不明的一笑,而后下令说孟昭德行有失离经叛道,禁足于府中闭门思过一月。
这令下的跟闹着玩似得,说是禁足,更像是替孟昭放了个新婚蜜月的长假,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未来皇帝的意思,有不有心也得偃旗息鼓,不敢再提。
果然一月过后,孟昭毫发无损的回了朝堂,这事儿就这样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后来这事儿散了热度,大家才发现孟昭娶的乃是汉阳城里颇有名气的松虞书院的先生,江松虞。若事不关己,大家还会凑上去骂上几句,可事关自家后生,除了几个觉得这种事会传染怕带坏自家孩子主动选择退学的,剩下的都闭了嘴,至少当面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陆锦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笑道:“当年你闹得人尽皆知,现在看来反倒是件好事。”
孟启文笑道:“好不好总是都过去了,王爷你呢?”
陆锦呈脸上神色莫名,眉心微皱:“没想好,要是想好了还来找你做什么?”
孟启文又笑:“王爷这样可真是少见,如此,我就直说了。若王爷真喜欢那少年,须得想好几样事。”
陆锦呈没说话,脸上的神色却让他继续说下去。
“太后,皇上和你自己。”
“不过在我看来,其实王爷真要考虑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你自己。”
“那少年无权无势,若真得王爷看上,喜不喜欢他说了应当也不算。”孟启文说完含笑看着他,看的陆锦呈面色一冷,却知他话中有话,没有多言。
“若王爷不只是看上,还生了点别的心思,就该考虑太后和皇上了,太后凤体尚且康健,皇上已封后,王爷的王妃之选,乃是她心头大患。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王爷不要生气,太后可不是我那长姐,说不出以头抢地这种话,她若是不高兴了,是要有人偿命的。”孟启文还是笑着,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了。
“至于皇上,他的心思,王爷你应该最明白不过,我不便多说。”
陆锦呈沉吟半晌,后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你酿的十里醉呢?”
孟启文一愣,而后说道:“这就去给你拿。”
乔郁收摊回家,边走边揉着自己过分酸麻的肩膀。
他原先还觉得自己一个人出摊应该是没问题的,可乔岭明天就要去书院了,他又发现可能还是不太行,要是一天还是那点儿面就算了,主要是现在他还加了不少东西,那小车旁边又加了一口小灶,出摊的时候,上面就温着一锅卤味,倒也没有特定卤的东西,通常都取决于他又在r_ou_店买到了什么,买到什么卤什么,他不挑,大家买的时候也不挑,反正他卤的不管是什么都好吃,就算是买一个没什么r_ou_的j-i翅膀,吮吮味道也都是香的。
今天乔郁没让乔岭跟他一起,明天乔岭就要去书院了,一是让他留在家里整理东西,二是让他提前习惯一下一个人干活儿该怎么弄。
平日乔岭在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今天乔岭不在跟前了,乔郁觉得自己简直忙的像个陀螺一样,就这还是大家看他只有一个人充分自觉的情况下。
平日里乔岭会负责给大家捞卤味,收碗筷。
今天就剩乔郁一个人了,大家看他忙不过来,会主动将碗筷给他放好,卤味也是大家自己捞,捞到装好再按照应给的价钱给乔郁钱。
乔郁的车子就停在绾娘门口处,绾娘店里不忙的时候,就会过来给他帮忙,搞得他十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