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只要林蕴一生气,他就会贴着林蕴站着,捏着衣角垂着脑袋,一副我不知道为啥被骂,我好委屈,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的表情。
林蕴也不知道原着里嗜血冷酷的反派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只要每回陆沉做那副表情,林蕴都会心软,但这回不一样,事关人生大事,他坚决不给陆沉靠近的机会。
隔着桌子,林蕴严厉的说道:“你说说,我养你这么多年,有没有欺负过你?”
陆沉望着陆沉,大男人家家的泫然欲泣的很自然:“没有。”
林蕴见不得他这幅样子,怕自己又心软,取了旁边的衣服望陆沉脑袋上一扣,这下看不到脸了。
陆沉:“……”
被挡住脸的他,表情一瞬间替换成冷酷,他睁着幽深的眸子望着只隐约看清主枝轮廓的桃树,嘴唇紧抿。
你最好早点清醒的认识到我是男人,而不是记忆里的小孩子。
林蕴坐姿端正,对着陆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既然你说我没有欺负过你,那我也算是你的养父,你才刚刚长大,就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吗?”
陆沉扯下头顶衣服,眸子蕴含着恼怒,突的站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向林蕴压迫而来:“你不是我的养父!”
林蕴懵了几秒,他清楚的感受到陆沉身上带着的浓重煞气,这一刻,面前的陆沉仿佛和原着重合。
陆沉望着半晌无语的桃树,轻轻叹气返回座位。
他很生气,原来在林蕴的认知里,自己不但是没长大的孩子,还是儿子。
他觉得自己十年的朝夕相处跟笑话一样,他该一开始就强势把林蕴划为所有。
岁月磨平了他的暴戾与乖张,如今的陆沉已经无法对林蕴狠心囚禁。
林蕴被陆沉忽然的怒火震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神:我竟然被凶了?
他陡然起身怒而拍桌:“反了你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急着娶妻生子我也没说不赞成,就想问问你有了家之后会不会帮我养老,你就这么凶我?
好,我懂了,在你心中我根本无足轻重,咱们好聚好散,就当我养大个白眼狼。”
林蕴又生气又委屈,平心而论自己真的没有苛待过陆沉,他一路看着小家伙长大,宠爱的不得了,结果对方还没过18岁生日就急着结婚,还要把我撇开。
咋的,养你这么多年,跟父亲有什么区别?不报恩也就算了,三天两头说你不小了可以结婚了。
结婚就结婚呗,还凶我。
林蕴心里发堵,不知道是因为陆沉表达想结婚的意思,还是不被认可,被拒绝当养父。
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想看见你。”
房屋,陆沉终于从林蕴一番话中回神,总算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
他忙大步跑出去追上林蕴,一把拉住桃花枝:“等等,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蕴:“放开,不想和白眼狼说话。”
这是这么多年来林蕴唯一的一次大声说话,山顶的动物们都被惊动了。
猫猫兔吓掉了胡萝卜,正在互瞪的白狼和袋鼠一起转移视线看向桃树。
白狼睁着疑惑的小眼神:“嗷呜?”关我白狼什么事?
陆沉不松手,惊慌的语无伦次:“你是我养父,不对,你不是我养父,但是我最重要的人,别走,我不提长大的话了。”
林蕴冷哼:“不把我当养父,当什么?我总得有个存在的理由,我可不是陪玩的宠物。”
陆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林蕴勉强压下的火气陡然拔高,重重甩开陆沉的手:“白眼狼。”
白狼:“嗷呜?”
陆沉重新抓住林蕴:“我不是白眼狼,我不能把你当父亲,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嫌弃你。”
林蕴不吭声,直直的下山。
穿过湖泊来到家园时候,天色还早,他藏在观赏木后望着部落情况。
部落里的人刚刚解决过早饭不久,正在集合准备前往湖心岛,看起来昨夜并无事情发生。
林蕴松了口气,准备返回找月牙,让它向大家传递搬家的信息。
刚转身,一下子撞上一堵r_ou_墙,林蕴不开心的瞪着陆沉:“你怎么还跟着我?快走快走,不想见你。”
陆沉不肯走,贴着桃树站立,拒绝态度很明显。
林蕴气闷:“反正我也是不重要的人,连个名分也没有,不如好聚好散。”
说完,林蕴觉得不对劲,呸呸呸,什么名分?怎么顺口就来了。
他脸皮薄,不好意思改口,心道陆沉一定不知道名分的真正含义。
陆沉捡起林蕴刚才因为碰撞而掉落的桃花,珍贵的放进怀里,十万分的真诚:“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
林蕴叹气:“最亲的人不还是父母吗?我是男的,当然还是父亲。”
陆沉:“……”不,你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林蕴被陆沉抗拒的表情搞的郁闷起来,一时强迫症上头,非要弄明白陆沉纠结在哪点。
“好了,咱俩谁也别生气,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说吧,不把我当父亲,但又是最亲的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