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倒没注意到绒绒的反应,他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是坐起来大喘了几口气,然后发出了发自肺腑的感叹。
“这东西太粘了!我差点憋死!!”
然而并没有人同情,甚至还有人想笑。
唐局见常山活蹦乱跳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心里也总算是信了苏白。
他把水壶扔到常山怀里,然后站起来有些嫌弃地抽了抽鼻子。
“这个就是贺狄说的奶油味儿啊?我还以为是他被灌输的错误记忆——这味儿都甜腻了,什么东西?”
常山大概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拿起水壶没冲身上残余的果子,而是咕噜噜喝完了最后的水,才答道:“是一种果子,白哥认识,可以吃的——唐局,你们怎么找到我的?顾队呢?”
“果子?”
唐局眼神疑惑地看了眼常山身上残留的“绿色石膏”,这玩意儿到底哪儿像果子了???
唐局收回视线,继续答道:“刚好局里审问出了带贺狄进来的人,拿到了进出通道的标记,我们循着路过来的——不过是苏白找到你的,顾行周还没回来,应该也快了。倒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常山委屈大了:“我也不知道啊,我被绒绒烧了,然后一进来就被糊了一身一脸,一直困到现在。——对了,绒绒怎么会燃的?”
常山说着就转头去看绒绒,然后对上了绒绒下饭的眼神。
常山:“…………”
常山:“绒绒,你干嘛这么看我?”
哎。
绒绒“咕咚”吞了一口化开的奶糖水,然后小大人地叹了口气。
“唐突突,粑粑!”
常山:“????”
虽然他现在的确s-hi哒哒的一身泥,很脏是事实,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就在常山准备要跟绒绒讨回个说法的时候,大树伸向远处的树根回来了。
不过只回来了半截。
“哗啦啦!”
大树的树冠疯狂摇动,已经没有果子可以掉了,大树就掉叶子。
如果用人类行为来描述的话,就是哭到掉发。
大树把剩下半截的树根伸到苏白的跟前,无声告状。
——那个人好凶!
——他烧我!
——虽然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好可怕啊啊啊啊!
苏白看着树根上的焦痕,熟悉的法力波动和残余的热量一起被怼到他的跟前,让苏白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了。
是先生。
真的是先生!
苏白根本无心安慰大树,他抱着绒绒急忙转身,朝着大树逃回来的方向就要跑。
不过不等苏白起步,就见一个人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是顾行周,但跟平时的顾行周又有些不太一样。
顾行周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武器已经只剩手里的一把匕首——仔细看的话,匕首上似乎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火焰。
他显然是追着树根过来的,身上的杀气四溢,跟平日里那个冷厉却克制的顾队截然相反——如果说以前的顾行周是一把上了鞘的刀,现在的顾行周就是淬了火的刃。
这样的顾行周很危险,但却跟苏白记忆里的先生重叠了。
他家先生是主战与火,掌控者太荒的生杀予夺。
虽然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温和的,但在有他之前的漫长岁月,杀伐才是他家先生的生活。
“先生……”
苏白看着顾行周,有些傻地呆在那里了,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而顾行周也在冲出树林后发现了这里站着的人群,他的冲势减弱,停在了三辆车的包围圈外,视线扫过大树周围的情景,眼神却很戒备。
“爸!”
绒绒看到顾行周,立刻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顾行周闻声看过来,苏白却猛地一怔——顾行周的左眼眼珠是赤红的,但是眼白却是黑色的。
灵气异化。
“行周。”
这时,站在一边的顾和年叫了顾行周一声,然后在顾行周转头的瞬间,顾和年忽然举起了枪,冲着顾行周开了一枪。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