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宜去照了下镜子,转着脖子看了两遍,没发现什么露出来的痕迹,然后跟着常昊出了门。
七点钟出门,因为不用怎么化妆,再到家是十点半。
陆新宜进门只觉得十分安静,心里认为不太可能,但还是放轻脚步,推开卧室门一看,周凭竟然还在睡。
他睡姿凌乱,裸着上身只穿条内裤,抱着被子趴到了床的中间,一半的脸埋进陆新宜的枕头里。
陆新宜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生病,就索性由他去睡,把给他带的饭菜放进冰箱,然后自己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打游戏。
周凭一口气睡到十一点,陆新宜听见他起床洗澡的动静,等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去把冰箱里的吃的拿出来,准备用微波炉热一热。
洗完澡出来的周凭脸上仍有睡懵的神态,表情很臭,站在厨房门口看等微波炉好的陆新宜。
“你吃面条还是吃米饭?”微波炉响了,陆新宜开始把东西往外拿,一边说,“带回来的面也有,在冰箱里,把底汤热一下就可以吃。”
周凭走过去,拿一条胳膊挡开他,意思是我来。
陆新宜就退到一边,交给他装盘,又问:“你要吃面吗?”
周凭说:“随便。”
陆新宜“哦”了声,说:“那算了,我不太想吃。”
陆新宜放了好几天假,好像周凭也没有工作,两个人都在房子里待了一整天,吃完饭以后,又打了会儿游戏,陆新宜困了,就进去补觉。
周凭又跟着他进去了,不由分说地从背后搂了陆新宜,最后睡着得比陆新宜还快。
连轴转了太久,这一次工作室里跟着陆新宜的人方丹都给放了假,下午常昊闲来无事给陆新宜发消息:哥,吃了吗?
陆新宜躺在床上,睡得手指头都没劲儿,不打字了,摁着语音键说:“你问哪顿啊?”
常昊说:五点了,我该问哪顿呢?
陆新宜一看时间,四点五十五,真要五点了,睡了将近四个小时。
他一骨碌坐起来,拿开周凭搭在他身上的胳膊,还睡着的周凭下意识往回搂了一下,他就重新跌回周凭怀里。
“别睡了。”陆新宜还带着两分困意,摔得发晕,伸手推他,“再睡天黑了。”
周凭被推了两下,很快清醒了,松开陆新宜让他下床,自己也跟着出去,进厨房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冰箱:“想吃什么?”
这是在问陆新宜,陆新宜说:“都行。”
周凭背对着他没说话,陆新宜只好费力地想了想,说:“吃火锅吧,好久没吃火锅了。”
周凭去拿外套:“我去买菜。”
陆新宜趴在沙发上翻了翻手机,感觉这一天过得有够无聊,随即说:“我也去。”
已经穿好大衣出来的周凭的顿了顿,看着他,陆新宜在脸上比划了一下:“戴个口罩就行。”
怕周凭不耐烦,他收拾得很快,翻开行李箱拿了个口罩戴上就往门口冲,被周凭拽住,给他换了件羽绒服,又围了条围巾。
两个人去了之前周凭常去的那家超市,人不多,一眼看过去只能见着稀稀拉拉的几个顾客。
陆新宜摘下来的围巾被周凭拿在手里,他还是感觉自己有些奇怪,只好把帽沿往下拉,低着头尽量不露出自己在室内还戴着口罩的脸。
吃火锅大概要买什么菜,陆新宜还是有这个常识的,推着车选了很多,周凭跟在他身后打电话,叫人送个什么地方的火锅料过来。
陆新宜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说:“买现成的就行,差不多,今天都放假,你也让人家休息吧。”
周凭倒没露出不愿意的表情,只有点不耐烦地把手机丢给他:“你说。”
陆新宜抓着他的手把指纹锁开了,找到刚刚挂断的电话,是杜安,打算发消息又怕对方没看到,于是拨了电话回去。
那边接得很快,很恭敬地说:“老板您说。”
陆新宜顿了顿,道:“火锅料不用送了,”
“啊……是老板娘。”杜安活泼道,“不送了吗?改主意不吃火锅啦?我刚还想说除了锅底以外其他的我也一块儿送过去,叫人收拾好,自己动手太麻烦。”
他和周凭站在一块儿,挨得很近,杜安说的话周凭应该都能听见,陆新宜因为那句老板娘下意识抬头看周凭,周凭的眼神却转向一边,好像没注意到。
他只好硬着头皮应对杜安:“我们自己买,总之不用你送,就这样没事了,再见。”
挂断以后,陆新宜把手机还给周凭,周凭却将两手c-h-a在大衣兜里,不接。
他只好自己伸手把手机给他塞进去,贴着周凭的手背放好手机,手却拿不回来了,被周凭握住,两个人以一个较为奇怪的挽着胳膊的姿势逛完了剩下的超市。
结账排队的时间也不长,陆新宜在前面一样样从推车里往外拿,周凭落在后面,跟个没事人一样,马上要弄好的时候,他才走到陆新宜身边,放了两大盒安全套到收银台上。
陆新宜才知道他刚才去干了什么。收银台旁边的架子上没有他们平时用的型号,周凭只好到后面去拿。
他对上陆新宜有些呆滞的目光,平淡道:“家里的用完了。”
已经这样,一下子没太反应的过来的收银员仍然下意识抬起头问陆新宜:“一起的吗?”
陆新宜强作冷静地说:“是。”
等他付好钱,周凭已经拎着装好的两大包东西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