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真的管用,只是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笨,没看出来呢?
萧阎拿出一条帕子,给章饮溪擦额头的汗,章饮溪觉得他的呼吸就在自己面前,一寸的距离,男性的麝香味,四面八方袭击她萌动的芳心,她的汗就出得更多了。
“你身体不好,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听话,嗯?”
“好。”
萧阎伸出手:“站得起来吗?我扶你。”
章饮溪自然装着病怏怏的样子,还没站稳就往萧阎怀里倒了一下,老半天才扶着他的手站稳:“…抱歉。”
一股淡淡幽远的中药香从章饮溪身上传来,钻进萧阎的鼻子里,他嗅了一下:“你今日好香啊…”
章饮溪红了脸。
其实要说香,章饮溪以前一直熏香艳抹,香气扑鼻,萧阎反而不喜欢,今日的香是许杭给她提点,让她携带的香包。
许杭说,越是像萧阎这样暴烈的性子,闻到这种宁心静气的香自然会觉得心情平和。
看萧阎此时的表情,果然和缓了很多,连带着看章饮溪的神情也缱绻多了。
萧阎顺着香味把香包摘下来,放在鼻子下问:“这个很好闻,能借我几天吗?我最近睡不好,这个气味很安神。”
章饮溪自然没有不愿意的,有借就有还,以后又有借口可以见面了:“阎哥哥喜欢,这个就送给你了。”
如此折腾了一番,今日这一曲才算过了。
送走了章饮溪,萧阎站在门口,眉头皱得很紧。
廖勤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开走的车,道:“许先生真是神机妙算啊!真的能利用章小姐来传信。”
“也不是他聪明,是章饮溪太蠢了。”萧阎拍了拍手,仿佛有灰尘。
“鬼爷刚才演了这么久戏,累得慌吧?快进去洗个澡歇一歇吧。”
萧阎想到刚才自己那副表情,其实衣服下面j-i皮疙瘩抖起来了。他把那个香囊放到廖勤手里:“去查查这里面都是哪些药,再拿许杭的那本书来比比看。”
许杭曾在贺州时说往上海寄了一箱东西给顾芳菲,其实那箱东西,被萧阎给接手了。那是一些书,书的页码以中药为名。他们曾有约定,以每一页的第一个字为暗语,许杭会告诉他该做什么。
萧阎暗想,还好此人不是敌人,否则真是可怕。
第125章
三天前开始,章家的警戒防备就加深了。而到了今天,已经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许杭刚用过早膳,就有人送了一套军装进来给他,让他穿上。许杭也没有多问,乖乖就换上了,刚扣上扣子,章修鸣就进来,敲了敲门面:“走吧。”
然后就有同样装束的军人架着许杭,把脚链解开,系上手铐,押到只是送章尧臣去栖燕山庄的自用车上。
章尧臣在车外拄着拐站着,章修鸣走到他身边:“父亲,这次您不需要带太多人,毕竟只是为了避人耳目,带的越多越容易暴露。”
“你这招瞒天过海倒是可以,不过你自己坐镇咱们自家的庄园,虽然兵力多,可也要小心。段烨霖毕竟是带兵打仗的老手了,你跟他比,还嫩点。”
章修鸣现在很讨厌听到自己与段烨霖的比较,狠了狠语气:“这次,他有罩门在我手上,我一定让他没命回去!”
“万事要保重自己要紧。”
坐在车中的许杭,抬起厚重的军帽,看着车外窃窃私语的章家父子,又把帽子压了下去。
车子一路往栖燕山庄开,许杭被锁在一个四面都是墙的屋子内,门外是两个扛枪的士兵,只有一个小口子开着给他送饭吃。许杭一口都没有吃,只是根据送饭的时间掐算着时辰,心里一秒一秒地数着。
一直这么待着到了深夜,才有人拿手铐铐他的手,蒙着他的眼睛把他带到了章尧臣的棋室内。
章尧臣一个人在那摆着围棋,手执黑子。士兵把许杭的蒙眼布扯下来,章尧臣第一句话便是说:“会下棋么?”
许杭见他已经布了个不错的局,便说:“会一点。”
“长夜漫漫,也很无聊,陪我这老人家下一局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许杭就坐到了章尧臣的对面,两人先是无言地来回摆了几个子,然后许杭一招先手劫,吃了章尧臣几个子,引得章尧臣顿了一下:“少年郎,你这可不止是会下一点儿吧。”
说着他抬起了头,老实说,这么些天,他只当许杭是个棋子,还没有正眼看过他。
就是这么一眼,他手里的棋子因为片刻的惊愕而落到了地上。
灯光下的许杭,因为连日水米进得少,略显瘦削,肤色白皙,五官并不突出,不算做什么俊俏少年,可是气度很平和。他缓缓地抬起眼,剔透得像一泉见底的清水,又如远山云雨之后的雾气,竟是一眼就叫人移不开。
这样的眉眼,这样的眉眼……
章尧臣的惊愕只是因为抬头的一瞬间,仿佛从许杭身上看到了别的什么人的影子,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待到再看第二眼就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人有相似,又有何奇呢。
“参谋长?”许杭出声唤他。
章尧臣忽而回神,忙俯身把棋子捡起来:“哦…没事。”他捏了捏棋子:“你是贺州人吧,贺州风水好,出人杰之地。”
许杭淡淡一笑,只看棋盘,不看章尧臣:“参谋长,我从贺州来,却非贺州人,而是…蜀城人。”
喀哒。
章尧臣的棋子落到棋盘上,显得有点慌乱,可是口吻还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