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陈雩发烧的时候, 一直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一些物理退烧的方法, 他很清楚。
找到酒j-i,ng后, 陈雩就迅速用水兑稀,返回房间, 开始替谢朗擦拭。
反复几遍,才停下来。
一直到后半夜, 谢朗才彻底退烧。
陈雩收拾好毛巾、酒j-i,ng, 累的眼皮直打架,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忍不住趴在床沿,睡着了。
第二天。
陈雩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谢朗已经不在了。
谢朗去哪了?
陈雩一惊,掀开被子爬起来,快步走出房间,急忙忙到处看一遍,在阳台发现谢朗,才松一口气。
谢朗穿着宽松的黑t,手肘撑在阳台边缘,半弯着腰,风把他的t恤吹得鼓鼓囊囊,静静望着远处,陈雩仿佛又看到那天海边的谢朗。
心底压抑不住的疼惜。
走到谢朗身后,陈雩停几秒,又走到谢朗身边,抬眼,循着谢朗的视线方向看过去。
只有山。
没有其他。
“谢朗。”陈雩收回视线,转头,一语双关,“你好了吗?”
“嗯。”谢朗听出来了。
他低头,望着陈雩担忧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别担心,我没事。”
撒谎。
陈雩很笃定。
莫名的,陈雩心脏酸涩的令他想大哭一场。
大概是因为谢朗明明受那么多痛苦和委屈,却只敢让自己有一晚上的情绪失控。
他心疼谢朗这么压抑自己,这么拼命忍耐。
但如果忍耐到极致,迎来的,是彻底崩溃吗?
陈雩忽然很怕。
“谢朗。”本能地用力抓着谢朗的手腕。
他的眼前,模糊一片。
等他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掉下来。
察觉温热的指尖碰到自己眼睛,眼泪被擦去,陈雩仰起脸,和谢朗对视。
“别哭。”
阳台有风,谢朗的嗓音混在风里,很轻,“没事的,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你不需要为我难过。”
“你的出现,对我而言,已经是光,”珍惜、小心地捧起陈雩的脸,深深凝望他,“所以,我没事的。”
“不……”拼命摇头。
不是。
不是你的错。
你不应该承受这些。
陈雩说不出来,已经泣不成声。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爱哭,泪腺这么发达。
谢朗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拥住陈雩,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别怕,小鱼。”
“自杀的事啊,”他垂下眼帘,掌心轻抚陈雩的后脑,许久才继续,“我不会再做了。”
他想活着。
因为,有人希望他好好的。
而且现在,他能汲取到光,有养分,能继续活下去了。
陈雩攥着谢朗的衣服,脸颊紧紧贴在谢朗胸口,缓缓、轻轻地点了下头。
陈雩本来是期待谢朗回来,和谢朗一起出去玩。
然而现在,他不想玩了。
他想读书,想帮谢朗。
曾经,他对小十七说的“拯救”很模糊,可现在,他懂了。
他想让谢朗回到书的原设定那样,万丈光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