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春城故事(二十七)

送走同学们后,转眼间就是开学季了。江浩然却一点也不急,依然每天呆在老家里无所事事,跑步、游泳、逗猫追狗……他做尽了一切打发时间的事情,唯独不敢去找隔壁的齐岢。

连他妈妈都打电话催他了,问他怎么还不回来。

江浩然有些烦躁:“催什么催,你之前不是巴不得我呆在老家吗?”

“可你现在就要开学了啊,”江妈妈又问,“不打算回爸爸妈妈这里住几天吗?”

她和老公出生乡下,能够有今天的生活和他们的勤奋分不开。之前一个暑假也没有时间回乡下照顾老人,这才让儿子替他们回来。只是没想到江浩然一回来就不愿意走,现在都要开学了,竟然还待在那个地方不为所动。

他念大学的城市和父母不在一块儿,江浩然沉默片刻才说:“我过几天就回来。”

江浩然挂断电话后,掏出一块钱付了电话费,又在小卖部买了一根冰棍,嚼着碎冰往家里走。

立秋后天气渐渐转凉,冰棍都有些冰牙了,江浩然把木棍丢进垃圾桶,抬头看了眼天空。阳光不再刺眼,大朵软绵绵的白云飘在空中——这个夏天即将结束。

到现在,江浩然已经很清楚了,他和齐岢之间不会有人留下,也不会有人离开。可惜他们舍不得分开,但又给不起一个爽快的结局。

距离开学还有三天,青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焦躁,他在齐岢楼下的院子里转了又转,野姜花都被他薅秃了。

不知什么时候,齐岢出现在了门口:“要谈谈吗?”

江浩然松了口气,沉默走了进去。

齐岢没把人领进房间,只是在饭厅里招呼客人:“喝茶吗?”

江浩然:“水就可以了。”

齐岢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自己也坐在了旁边。

谁也没有说话,一股尴尬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江浩然一口接着一口的喝水,杯子很快就空了。

齐岢:“还要吗?”

江浩然递过水杯,说:“……谢谢。”

齐岢都没有看他,只是很认真的倒着水,仿佛这是他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哗啦哗啦”,水杯由空转满,江浩然收回水杯,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中。

在江浩然喝完第二杯水的时候,齐岢开口率先打破了沉寂。

齐岢:“你那天看到我的日记了吧?”

江浩然握着水杯,不敢抬头:“……嗯。”

齐岢:“之前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现在你已经明白了吧。”

江浩然突然问:“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

齐岢愣了愣:“你想和我讨论他?”

江浩然迟疑:“我……”

他当然不想和齐岢讨论前任,但是他总是忍不住作比较,在得知齐岢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时,他嫉妒得发疯了,直到现在依然耿耿于怀。

没等江浩然回答,齐岢又问:“你要开学了吧?”

“啊……是的。”

“开学后你就不在了吧?”

“是……”

听到这个回答,齐岢突然一把拉过江浩然衣领,意外凶猛的吻了一下去。江浩然察觉到嘴上的柔软,比齐岢更凶猛的回吻起来。一股焦躁感在他们身上蔓延,表现在具体的动作中,就是这个充满了性张力的拥吻。

“卡卡卡!!”张一鹤暴躁的声音响起,“玄野你回什么吻?剧本被你吃了吗?!”

玄野放开傅疏离,低着头小声道歉:“抱歉,我的错,再来一次吧……”

傅疏离擦了擦嘴唇,有些想笑。剧本的安排是齐岢情难自禁强吻江浩然,但江浩然因为顾虑到齐岢的前任拒而不从。没想到现在玄野直接回吻了,还吻得那么热烈,张一鹤能不骂人么?

第二次表演时,江浩然按照剧本中的描述,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齐岢,然后喘息着看着齐岢鲜艳的红唇。

齐岢有些气息不稳,但依旧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强吻江浩然的人是别人一样。他拿出一个酒壶,给江浩然倒了一杯,道:“既然这是最后一次,那陪我喝杯酒吧。”

江浩然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齐岢的手:“什么叫做最后一次?”

“就是字面意思,”齐岢好脾气的拉开了江浩然的手,笑了笑,“何必呢?”

既然要走,既然不喜欢他,现在又何必故作深情?

这句话是傅疏离写在台词边上的角色心理,自从齐岢听到江浩然说他们不过是朋友关系后,他就产生了一种自我防御,类似“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很可笑的心理。齐岢不能直说,他只是在掩盖自己对江浩然的喜爱,明明爱得要命,却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而这一切的外在表现,就是那几句短短的台词,而角色深层次的矛盾、潜意识的内容,全得靠傅疏离的动作和眼神来表达。

张一鹤立在监视器后面,不放过傅疏离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二机位是拍摄玄野的特写,此时,江浩然死死盯着齐岢的眼睛,惊讶、诧异、难以割舍,仿佛要看进齐岢灵魂深处,他看到了齐岢伪装出来的毫不在乎的笑。然后,他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把跌坐在椅子里:“好,那就最后一次。”

齐岢:“这是我刚来春城时做的桃花酒,味道可能一般,随便喝喝吧。”

浅粉色的酒落入白色瓷碗,江浩然仰头全都灌了下去,喉咙火辣辣的疼,挤出两个字:“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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