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你要带走可可,不想再跟我再有任何瓜葛。你那么坚决,那么……你不知道我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有多害怕。”
“……”
原来他也会害怕。
是啊,毕竟他是个父亲,哪怕那是他偷来的。
我明知他说这些不过是想让我心软,可我还是心软了。
可就在这时,“于飞,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走的。”
“……”
“你也别想带走可可。”
我把电话挂断了。
那场通话之后我与杨从白再无联系。
我听说可可回来了,悠悠从他鼓鼓囊里掏出两个包装j-i,ng美的盒子,说巧克力是可可亲手给我们挑的。
“这个是爸爸的,这个是我的,不能弄错了!”
我把属于我的那一个接过来拿在手里,是可可挑给我的。
我的可可。
我攥着那盒巧克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这一定是杨从白取的名字,他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告诉悠悠不可以多吃,每天只能吃两颗,如果他表现好的话,我可以把我这一盒也让给他。悠悠兴高采烈地把巧克力摆在茶几上,计算着可以吃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杨从白发消息给我,说悠悠喜欢的话他可以再托人去买,但我没有理他。
我突然发现我的生活里已经有太多他留下的痕迹。他给我买的手机,悠悠的那些玩具,甚至还有我从他家打包饭菜带回来的饭盒,一直都想不起来要还给他。
还是我太蠢了。
我早上更早出门,晚上更早下班,宁可在家熬夜加班,也要准时把悠悠接走。而杨从白似乎也在心照不宣地配合着我,就像我警告过他的那样,他再也没出现过。
风平浪静里,我开始有了隐隐的不安,我害怕有人会突然出现,说要带悠悠走。就像我跟杨从白说要带走可可一样。
我花了一些时间,在陈年往事里找到了几个联络方式。有当年为我和白萱牵线的中介,有曾经在白萱家帮忙的保姆,还有过去她经常光顾的中华物产店。好像每一个电话号码都是一扇门,背后隐藏着可能是有关悠悠身份的线索。
可是几经犹豫,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触动什么。
白萱说过,孩子的父亲出了意外,已经死了。她对自己和悠悠的身世都守口如瓶,就好像是在回避着什么。
时至今日,不做探究才是正确的。
只要我继续安守这个秘密,我所担心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我和杨从白不一样。
我既没有欺骗过谁,更没有去扰乱过别人的人生。
日子还在继续。
我还是会遇见丽姐或者方阿姨,而我像以前一样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不想让别人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我和杨从白之间的事,就只是我和杨从白的。而在这件事之外,我依然有我的日子要过。我得扮演好每一个哪怕是毫不起眼的角色。
一切一如即往。
就连可可对我的态度也是一样,还是那么的冷淡。真是多亏了杨从白,我的女儿并不喜欢我。
这期间肖晴和姚若晨要请我吃饭,说要正式邀请我做伴郎。我应下了伴郎这个差事,但是推掉了吃饭。我说最近实在太忙,等忙过这段时间再去吃他们的狗粮。
我害怕在肖晴面前会一不小心暴露什么。
伍忆桐给我发来消息,说杨从白带可可去见她了。杨从白告诉可可,说那就是她的妈妈。伍忆桐很感激我,她说马上要做手术了,她觉得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在等着她。
她很感激我。
她在感激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应该感激她,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可能还要被蒙在鼓里。五年,十年,搞不好就是一辈子。
可我却没有任何庆幸和喜悦。
我好端端的日子现在乱成一团。我一夜之间就多了个女儿,我的女儿还刚刚见到了她并不认识的生母,而我并不在场,因为我的女儿,她同样也不认识我。
我不知道可可见到伍忆桐之后是一种怎样的反应,虽然我很想知道,我也理应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该问谁。
我不想问伍忆桐,那对她太残忍。可我更不想问杨从白,因为那对我太残忍了。
“爸爸,你跟杨叔叔和好了吗?”悠悠很关切地问我。
“……应该快了吧。”
他很欣慰地用力点头,并不在意我是不是在撒谎。
悠悠啊,我的悠悠。
曾经那么难熬的时刻,我们都挺过来了。
我请了两天年假连上周末,打飞的带悠悠去了趟迪士尼乐园,把北城的爱恨情仇暂时都抛在了脑后。
这是悠悠第一次去迪士尼,他对一切都很兴奋,看什么都新鲜。他不停地拍照片,发照片,忙碌得不行,而爸妈和于帆则不知疲倦地给他捧场,是热心的场外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