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棠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说:“大学时候在一起的,毕业没多久就分开了,算一算,这会儿都有五年了,说不准他站在我跟前我都不一定认识了。”说前半句的时候,关棠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的,说到后半句就笑开了,他笑时脸上又浮出两枚小酒窝,显得洒脱又可爱。
原赫见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也笑着问:“什么原因分手的,方便问吗?”
关棠简单答道:“没什么特别的,性格不合。”
原赫半开玩笑地说:“我是不信星座的,希望我的星座不会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关棠笑了笑,没说话。
等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原赫觉得对关棠还算满意,适时提出下一次约他下次一起看电影,关棠下意识地拒绝了:“最近可能不行,工作比较忙。”想了想,又略带愧色地补充道:“昨天工作太晚,今天就迟到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拒绝得再真诚,谁也不会品不出背后的意思。虽然有点遗憾,但彼此都维持着面上的融洽。
直至临别时,原赫问:“你的车停在哪儿?”关棠的基本情况徐媛都跟他说过,他知道关棠年前买了新车,自然而然地以为关棠是开车来的。
关棠也没有解释,只是顺着说:“我一开始没找到地方,停得比较远,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于是两人在酒店门口分手。
太阳正烈,酒店门口又设计得金碧辉煌,更是将周遭都衬得白晃晃的,关棠一时没动,眯了眯眼。
晃神间,有一人及至近前,微笑道:“好久不见。”
关棠便确定,自己果真没认错,还真是莫呈川。
才不过半个小时前,关棠还信誓旦旦地说,就算初恋对象站在他跟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结果转眼就打脸了。关棠默默地想我的记性也太好了吧,自己内部归因结束后,面上才跟着微笑起来:“好久不见。”
还好,莫呈川没有要跟他握手,只是问:“刚才那是?”
“啊,我对象,他去开车了。”关棠避重就轻地省略掉“相亲”对象前面的定语,面上笑嘻嘻,心里暗自觉得狗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在这样狗血的情境里做出这样狗血的反应。
莫呈川点点头:“哦。”
关棠也点了下头:“嗯。”
气氛正要尴尬的时候,旁边横c-h-a进来一个人,轻声提醒道:“莫总。”
莫呈川低头看了看表,说:“我还有事。”
关棠继续微笑:“那……再见。”
“嗯。”
关棠心想,原来最后一根稻草在这儿呢——什么糟心事儿能比得过故人相见,他一身j-i,ng贵西装,被人称“莫总”,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而我穿着t恤牛仔,刚刚相亲失败,还得自己打车回家。
从早起一路受挫导致的负面情绪层层压下来,关棠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干脆连车也不打了,走到公交车站去等公交车。
作家的心思总是丰富敏感,而且很注重侧面环境对人物心理的渲染。关棠坐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塑料座椅上,任阳光热烈地扑了他满身满脸。他半阖着眼靠在车玻璃上,一边打瞌睡,一边在心里忧伤地想,回去还要想办法给车充上电,换季的衣服也要倒腾一遍,生活真是琐碎,一地j-i毛。
等他发现自己坐错了班次,恍然地立在陌生车站发呆,顺着班次表研究了半天,依旧未果,这时侧面环境的渲染一下子达到了顶峰。他最终还是召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的一瞬间心想,这是多么悲惨的人生啊。
作者有话说:关棠:突然戏j-i,ng.j
第2章
关棠与莫呈川相识于大学时期,初遇时彼此惊心动魄,但若说来,无非是一段俗套的校园恋情。那时莫呈川初入大学,顶着一副拔俗的好皮相,面容疏淡,站在一群新生里,跟鹤立j-i群似的突出。关棠比莫呈川高一届,迎新时就这么随意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立刻沦陷了。
然而现场动了心思的又何止他一个,多少小姑娘偷偷往莫呈川这边望,偏没人敢上前搭讪——莫呈川骨相极好,鼻梁挺直,偏生又长眉狭目,看上去便很有些冷傲的味道。关棠仗着自己的性别优势,又身高腿长的,几步跨到莫呈川跟前,冲他微微一笑,问:“同学,你是哪个院的?”
他好似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多有杀伤力一般,笑得两个酒窝迅速陷下去,阳光漏过树叶映在他脸上,风一吹便随着树影摇摇晃晃,然而始终比不得他的笑容灿烂。
莫呈川第一次见笑得那么好看的人。他自己不爱笑,于是物以稀为贵似的,偏偏被关棠的笑给迷了眼,自报院系,随后跟着他踏入大学校园。
关棠一路跟莫呈川闲聊,聊到最后好友也加上了,约好到时候让莫呈川去他的社团找他。关棠正经社团一个没加,全是电影社滑轮社登山社这种玩乐性质的社团,每天就是一群年轻人约着一起看电影,在大广场上耍着队形溜滑轮,没事儿就跑出去登山野营……吃喝玩乐,无一不全,俱是滋生暧昧的温床。
别的男生都在勾搭妹子,只有关棠理所当然地拉着莫呈川,到处介绍说这是他带来的新人,干什么都得跟他一组。看电影的时候要坐在一起,黄昏过后,两人就手拉着手在广场上溜滑轮,野营都要睡一个帐篷里。一来二去,两个年轻人迅速坠入爱河,简直是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