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就被谷穆抛到了脑后。
他之后的日子就是按部就班的存稿码字。一开始,他总是写着写着就容易忘记时间,但一到饭点,元贺思就会来敲他的房门,找他一起去吃饭。
本着多收集素材的心理,加上对方做饭实在是太好吃的缘故,每次他都是再三犹豫后,还是选择了跟对方下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明明是个社恐宅男的谷穆,每次下楼的时候,都会在心里发出如此感慨。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有好处。
三餐的作息变正常了不说,因为经常一起吃饭的关系,他和公寓里的其他住客也变得更加熟络起来。
白花花和加尔威本身就是个自来熟,在谷穆对二鬼熟悉后,平日里能够交谈的话题范围自然变得更广。很多在他们看来平淡无奇的事情,对于谷穆来说,却是十分新奇的逸闻,扩宽了他作为一个恐怖作者的写作视野。
很快,他新书的存稿已经攒了十万字。瞧着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长排存稿箱,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爽快。
【古墓:我近日就准备发书。】
他打开企鹅,给因为周末而休息的菠菜留下这么一条留言,才站起身,在房间里左右拉伸,舒展身上因为久坐而僵硬的筋骨。
“倍瑞丝!破袄!饿麦特……”
正做着伸展体c,ao,谷穆忽然听到从什么地方遥遥地传来一个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外面大声的独自说话。
这是谁在说话?
加尔威不会在白天出现,而那个声音又明显不是女人……难道会是元贺思?
脑海中浮现出房东放大版的俊脸。谷穆猛地摇了摇头,将脑中的影像打散——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好奇地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外面的声音立刻变得更加清楚:
“爱读太死!阿美特!……”
嗯,果然完全听不懂。这是在念什么神秘的咒语吗?
谷穆猜测道。
在四合院公寓住久了,连人的思考方式都开始向着玄学靠拢了。
确认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就在前院,谷穆下楼摸了过去。
白天的四合院公寓总是很安静。
加尔威是吸血鬼不会出门;白花花仗着道行深厚不惧阳光而天天往外跑恐怖片剧组,试图蹭一个出道机会;就连元贺思,每天除了吃饭的时间以外,都很少瞧见他走出房门。
所以当谷穆刚走到前院,突然被人打了声招呼的时候,他非常的意外。
“你就是加尔威他们说的那个新邻居?”
谷穆左右张望,居然没有看到跟他说话的人影。
“下面,看下面。”
他低下头,看到了一位大约六七岁模样,嘴里叼着一根木奉木奉糖棍,有着深褐色肌肤的男童。
对方抱着一本黄色封皮的书,如老汉般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马扎上。之前谷穆没瞧见他,就是因为他这么一坐下,个头只到他的膝盖附近——实在是太矮了。
谷穆刚想开口询问他是谁,但瞧见对方那有些偏向东亚风格的脸部轮廓时,忽然灵机一动,试探地问:“刘单?”
“是我。”刘单咬着木奉木奉糖,爽快地承认。同时在怀里掏了掏,递给了谷穆一张白色的名片,“以后都是邻居了,相互认识一下。”
“我的名片没有带出来。”谷穆接过名片,不好意思地说。
作为一个家里蹲,用得上名片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当初虽然印了一摞,可基本都放在家里吃灰,现在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没关系,反正你拿着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价钱可以给你打八折优惠。”
听到他这么说,谷穆低头看向名片,发现上面除了刘单的姓名跟联络电话以外,印的全是他负责承包的业务范围。
“兼职古曼童,承包招财开运、驱邪挡灾、看家护院……维修电脑电灯水龙头、通上下水道、收发快递……?”
谷穆不由自主地把名片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越念越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没错,你要是有这方面需求都可以来找我……噢,但我不承接那种诅咒啊借命之类的,照看小孩的业务也不接,我跟熊孩子合不来,尤其那种四五岁的。”
有着大约六七岁儿童外貌的古曼童咬着木奉木奉糖悻悻地说。
“……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我会考虑的。”谷穆说着,将名片收进了口袋。
刘单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端起手上的那本黄色封皮书籍,聚j-i,ng会神地看起来。
谷穆瞄了一眼封皮,看清了上面印刷着的大大书名:《四级单词书·真题例句版》。
刘单此时张开嘴,大声地念道:“倍瑞丝!破袄!饿麦特!”
谷穆:“……”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没忍住,询问刘单。
刘单用一种“你这都看不出来”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背英语单词。”
原来之前的那些声音,不是在念神秘的咒语,而是英语单词?!
谷穆深深地震惊了。
或许是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刘单问道:“你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