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了一会儿,没醉酒的人也说:「我他妈也难受。」
「别说脏话。」容安竹低沈的声音又说,「没品。」
「……哦。」肖伦回答。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人又说:「今天我是最後一个挂的。」
肖伦耙了一下自己头发:「得意什麽。」
又是一番沈默,肖伦坐在马桶上,头仰靠着瓷砖。
「莫焦莫躁,」容安竹说,「人生必经之路,熬过这阵就好了。」
熬过这阵就好了。
天开始热了,好在容安竹的房间南北朝向通风良好,但肖伦偶尔任x_i,ng了,也会打着赤膊穿着七分裤和人字拖在房间里晃荡。都是男人嘛,有什麽关系?容安竹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也不置可否。不过他居家一般穿着的是透气通风的棉麻衣衫。
说起来自从上班之後,肖伦便很少见到他穿那令他惊诧过头的衣服,而是普通的西装皮鞋。
容安竹的身材虽然稍微清瘦,但丝毫不是软脚虾的感觉,穿起西装来虽然没有肖伦帅──肖伦自认──但也是玉树临风的。公司里不知多少女x_i,ng职员看到这两位老大,心里口水流得哗啦啦。
但他在家一律以舒适为主,夏天到了,待帮佣每次来打扫完擦好地板之後,便连拖鞋都不穿了。
公事上合作无间的两人,居家生活居然也开始日渐和谐。本来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难免磕磕碰碰,但时间久了之後,也逐渐习惯,你我各自侧个身便能让开。
日子苦不苦?堂堂肖大少爷憋在陋室盘腿坐在地上吃泡面看着计算机屏幕上的股票线,跟另外一个大男人挤在小浴室抢洗脸台刮胡子,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麽难以接受。
只是再苦,日子也总归会熬到头。
夏天最热的时候,肖伦终於自己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全额当然付不了,但是可以付掉三分之一的头期款。肖伦其实疑惑,容安竹也不是没有实力买房子,但却一直甘愿租房过日子。
搬家的第一天,容安竹也来吃了个乔迁之喜饭,但是没留多久便走了,肖伦一时觉得这个二房一厅有点空旷。回到家的容安竹也觉得有那麽一点空旷,但是两人都没有深想,也没有交流彼此的想法。
再过一个月,容安竹的房子一年租期已到,房东不愿再租,容安竹便也换了居所,这次出於对某种意外的考虑,换成了二房一厅。
公司迎来一个大案子,关乎到公司是否可以再度兴旺,肖伦和容安竹二人久违地再度连手出山征战酒桌。
容安竹虽然已经是半个老板,但是对外仍然称是肖伦的高级私人助理。肖伦说,枪打出头鸟,不能让肖家老爷子盯上容安竹。
几员大将一同出征,席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都在暗中较劲。容安竹近日有点轻微感冒,中途觉得难受,便找了借口去洗手间。肖伦不免有点担心,便也跟着去了。
洗手间里,容安竹先是痛快淋漓地吐完了,才到洗手台漱漱口。肖伦见他脸色不太好,叫他先回去。
容安竹摇摇头,嘴边泛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半路撤退,会被人看不起。」
「你什麽时候在乎起这些了?」肖伦皱眉,递出手帕给他。
「在其位谋其事。」容安竹接过手帕,擦擦脸,「回头洗干净还你。」
肖伦对手帕不在乎,只是在乎眼前这个人是否撑得住。
容安竹边笑笑,掏出烟来,点燃一支,去去口中的苦味。
「你先回去,让我抽完这支,我就回去。」边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在烟雾缭绕中容安竹说。
肖伦没有回答,见他抽得猛了,一口下去竟然半支都成了烟灰,便直接劈手夺过来,放入自己嘴里,三两下抽完,摁在洗手台上,才开口:「抽完了,走吧。」
容安竹定定看着他须臾,半晌後才揉揉眉心,跟着他走了出去。
随後肖伦强制容安竹修了两天病假,容安竹也没拒绝他这番好意,反正在家里也可以顺便看看文件。
两天後又是相同的客户,酒场过了,是色场。肖伦花了一大笔钱,最终是伺候得客户满意──当然更重要的是公司有实力──单子签下来了,为期一年的客户公司形象维护。客户公司是大户,这一笔单子有两百万利润。
肖伦觉得真开心,真的,开心。请了容安竹和好几名劳心劳力的员工吃饭,散席後去了ktv,把自己的两个红颜知己叫来,久违的放浪形骸。
容安竹比较安静,当然也不是拘谨,只是当大家声音高到要掀顶、肖伦左拥右抱乐开怀时,一个人喝着酒。有员工起哄要他和肖伦唱首歌,他也没有拒绝,接过麦克风,一曲《海阔天空》毫不费力。
凌晨三点散了场,容安竹替肖伦和两个美女叫了车,再一一确定每个人都各自上了回家的车,才自己叫了出租车。
容安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相反方向,最後敲响了一个清秀年轻男人的门。
第二章
夏去冬来,又过去半年左右,两人也都已经过了二十七岁生日。
肖伦再次住进了容安竹的家。
这次不关公司什麽事,事实上公司业绩蒸蒸日上,估计年底大家的红包都不会薄。
这次是因为他家楼上住户的水管爆掉,水滴滴答答从天花板一直滴到他床上,s-hi了半张床。他只有这麽一张床,另外一间客房里当了仓库,没有半件家具,无奈之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