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然忙不迭将人抱住,慌慌张张地喊来家仆扶钟大人进去。
钟夫人从绣楼奔下来,又是哭又是喊,死沉沉地压在钟大人身上抹眼泪。灵然忙指使小七娘将人拉开,又去喊胡大夫来救治。
钟府乱哄哄忙做一团。灵然便脚底抹油,趁乱跑了。
三十里路于他而言,不过是闲庭信步,轻轻松松在半个时辰后便见到了长安城门。他立在城郭处,轻抚无名指上的黑蛇,没来由叹息了一声。“朗朗乾坤,原来竟是书上写来骗人的呢。”
黑蛇嘶嘶两声,安抚他。“没事儿的。宝贝儿,只要你想,这天便可因你而变。”
灵然失笑。“小爷我可没那么大的脸!我可不是龙傲天。”
他笑了一声。
可惜大郎却没听懂他的话,听他提龙傲天,只以为指的是灭天界那个穿金色宝相花上衣的人。
那个人……大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灭天界时他心中眼底都只有宝贝儿一人,那小子令他眼中觉得不干净不舒服,像是沙子入了眼睛,想把那沙子给洗掉。但是此刻他回想起来,突然觉得在那小子身上见到的浓厚的土黄色气运颇不寻常。
他就不信,如此强烈的气息不会干扰灭天界原有的轨迹!
看来有些事儿,吾还得动一动脑筋。大郎只觉得脑袋一疼,持续进入宕机状态,盘在灵然左手上微眯起芝麻大的眼睛。
持续装死。安静如j-i。
灵然丝毫不知大郎同志在想什么,他慢吞吞混进了城门,径直寻到雍州府找李郎将。
李郎将今日却没来。他通过衙役们的口中才得知,原来李郎将是魏王泰的人,因魏王泰受命于雍州府牧,他便跟随一起来雍州府点卯。基本上,魏王泰在哪,那位李郎将就在哪当差。
他谢过那群热情到有些过分的衙役,溜溜达达又往魏王府方向走去。他这一路墨迹,不知觉已过了晌午。
到了魏王府前,灵然不由得惊了一下。原来这魏王府竟然紧挨着皇宫,建的十分辉煌。府内通报的人听到他来意,竟忍不住笑的猖狂,道,“我家王爷向来得圣主恩宠,这座王府只是个摆设。这个时辰,王爷当然是在宫中陪圣主用膳。”
灵然咂舌。果然,他所料不错,这魏王泰不是个简单角色,恐怕未来是个能入住武德殿的狠角儿。
只可惜大唐皇宫他轻易进不去,看来今日的行程,只得作罢。李郎将在宫中,魏王泰也在宫中,他眼下却去哪里寻呢?
他给雍州府与魏王府的人都留了口信,证明他来过了。随后便沿着长安城的青砖路,悠哉悠哉往回走。
在经过朱雀大街时,从拐角处快速冲出一辆马车。猝不及防,街面上的人纷纷闪避。灵然叫人挤得东倒西歪,发丝遮住眼睛,一时倏忽,再抬头,就见迎面一对马蹄朝他凶狠踏下。
灵然顿腰下挫,伶俐地避开这匹奔马,一手勒住马辔。
“前面是什么人?!居然敢挡大理寺的道!”
话音未落,长鞭挟一道凌厉的风,擦过灵然发梢,径直朝他俊秀的脸蛋扫来。
“啊!打人不打脸!”灵然下意识地松开马辔,反手抓住那鞭梢。动作却比他的话还要快。话音刚落地,他人已经顺着长鞭猱身而上,将出鞭那人的胳膊拧了下来。
那人关节脱臼,痛的哇哇大叫。旁边呼啦啦十几个军士围过来。人人手持长刀,脚步声铎铎。
灵然撩了一下发丝,下巴微抬,目光扫过去。
呵!这马车主人架子很大啊!六匹红棕矮脚马拉车,二三十名带刀护卫随行。马车奢华至极,四角挂着铜铃,叮咚作响。
许是马车经他这么一阻,仓促停下。马车主人有些不耐烦,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撩开帘子,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是何人在此闹市喧哗?”
哟呵!还没见面,一句话就将小爷我给定罪了!
灵然下巴抬了抬,昂然道:“不是闹事,是你家的马踩人!险些把小爷我给撕了。”
马车主人笑了一声。修长手指轻撩,做了个类似弹琴的动作。
“大胆狂徒!”
“什么人?!”
怒斥声纷纷响起,震的灵然耳朵嗡嗡的响,怕是要抖落半斤耳屎。
他呵呵笑了一声,索性无赖到底。手中抓着刚才抢过来的软鞭,盘旋了个圈,随即啪嗒一声,不屑地扔在地上。鼻孔朝天,道,“你们主人闹市公然纵马狂奔,不顾行人安全,这……算是哪门子的王法?!”
一群人不敢让他再说下去,怒吼着冲上来。一时间刀光剑影。灵然一身白衣,如一只蝴蝶翩然起舞。
因为他只会那一招万剑归宗,不敢仓促使出来,怕把这些人连同马车内的主人一道碾压成r_ou_.渣.渣,因此从不还手,手中也没有兵器。只一味躲闪。
在外人看来,只觉得这小子十分轻狂。长发披散在肩后,一身白丝毫没有红尘味。
马车内主人终于意识到什么,手一摆,随即清脆的声音传来。“都住手!”
他带来的那些人自然不敢违拗,当即停下来。灵然却当做没听见一般,趁着这帮人停下来的姿势,侧身飞起,脚尖蹭蹭蹭从每个与他交过手的兵士郎将胸前点过,将每个人胸口都踩出了一只脚印。
那些人受不住他这一蹬,纷纷往后退了,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更有厉害的,直接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才将将停下,身后的地面店铺都被撞出一个大坑。
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