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事儿啊,哎呀,这个我想起来刚才船可能没栓好,我再去看看!”
苏十三慌慌张张就要往外逃。
阿美气的一跺脚,直接追出去,一把拽住苏十三的胳膊,大声道:“你总得给句实在话!愿意还是不愿意?”
哪有这样的人!
苏十三心里头慌的一批,但是他连头都不敢回,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阿美,我同别人有婚约了。”
“我晓得!”
“你晓得?!”
苏十三震惊地回头。
“但是你在这里一天,就做一天我的男人。我也不多求你,只要你给我留下个孩子!”
“这、这可使不得!”苏十三慌的耳根都火辣辣一片燥热。“阿美你长得这么漂亮,心地又好,将来……”
“将来也没指望!”阿美利落地打断他的话。“这村子你来了一个多月,也看清楚了,除了你以外,哪里还有个男人?就连六七十岁的阿爷都叫他们征兵征走了!如今你是海神送过来的,是天赐给我们海滨村的男人!”
哎哟喂!这姑娘,够凶悍的!简直恃美行凶!
苏十三连连推拒,想把阿美的手甩开,但是阿美却步步紧逼,声音越说越大。
“我一个姑娘家,话说到这个地步,也不求你给我名分!就这样,难道你都还不愿意吗?”
阿美气的胸.脯剧烈起,杏子眼内泪光蒙蒙。
美是极美的,可是苏十三心里头却猛然像叫蜜蜂蜇了一下,疼的慌。他想起那夜在昏暗的大院内,借着煤油灯一缕微弱的光,青柳大郎躺在枕边曾对他说,十三,等这天下平定了,咱们就回剑阁!到时候我去找灵拂提亲。
那时两人说好了,将来他会随那条龙一起回到龙墟,从此后天长地久,漫长余生共度。
属于他们的本原世界,是在遥远的灭天界和更遥远的神秘的龙墟。这方小世界,说穿了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阿美,你再这样的话,我恐怕今日就得走!”
苏十三垂下眼皮,神色淡淡的。这次他没去看阿美那双永远含着情意的杏子眼,但不是因为躲避,而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他一静下来,周身就像绝缘体,万事不过心的漠然。
他的这份决绝,就连阿美都感觉到了。
一直紧攥着他的那只小手终于颓然放下去。然后下一刻,阿美用手捂住嘴,拼命忍着哭,从他身边快步跑出去。
苏十三扭头看向阿美跑开的背影,半晌没吱声。
背后阿美娘咳嗽连声,艰难地宽慰他道:“阿美从小没有阿爹,都是我给惯坏了!十三,你可别往心里去!”
“伯母,”苏十三回头看向病床上面色蜡黄用包头巾裹住所剩不多秀发的女人,真心诚意地道歉。“这件事是我不对。”
“婚嫁的事情,从来勉强不得。”
阿美娘挣扎着坐起上半身,背靠在床头,在又一阵剧烈呛咳后,窸窸窣窣地从床铺里头摸出一样东西来。
“十三,海神的传说是真的,我们没有骗你!”
苏十三视线落在阿美娘手上那东西。是卷羊皮纸,边缘破损,有明显的焦黑烧痕,可是苏十三凭直觉是件来历不凡的宝贝!与这破破烂烂的海滨村和四面漏风的草房子不搭。
苏十三定了定神,走过去从阿美娘手中接过羊皮纸。然后瞬间如同被天顶炸雷击中,险些惊的魂飞魄散。
羊皮卷上,这弯扭宛如折枝花卉的文字,他在灭天界曾在三师兄手上见过!
“这、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是海神庙里供着的啊!”阿美娘咳嗽连声。她忙用手捂住嘴,小心地不要让唾沫与其他分泌物ji-an到苏十三身上。
苏十三紧紧将手背在身后,借以掩饰手指颤抖的异状。然后抖了半天,强自镇定地单手替阿美娘倒了杯水,扶着她喝了一口。
阿美娘缓了缓,又抬头挣扎着与他说道:“三百年前,海滨村原本是有海神庙的。不知是哪一年,庙里遭了大火,随后又在一次涨潮的时候叫海潮冲了大半,那以后去的人就少了。但还是有个守庙的人。这东西就是从那老头儿手上得来的。那老头儿说,有一日海神会送来一个男人,这东西就是要交给他的。这话,有人信,也有人不信,说是老头吃多了酒满嘴胡嚼。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从海里冲上来又活着的……真的只有十三你一个!我们真的没骗你!”
“我信!我都信!”
苏十三紧紧攥着那张图纸,眼眶内泪光汹涌,草屋内光景一阵模糊一阵清晰。——这分明是当时当日,他在灭天界神庙中所见到的书籍!
这东西怎么会流落到此方小世界?!
是否除了他和青柳大郎外,众师兄们也曾来过这里?!
但是他们是何时来的,如今现状如何?他离开灭天界时师尊与一众师兄到底奔赴何方战场?
这一切,通通都成了一个接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白爷,今儿个还去听戏不?”
“听戏?”青柳大郎停下擦拭手中宝刀的动作,扭过头,一双眼睛充血。“你们哪只眼睛看见老子现在有空去听戏?!嗯?”
“是!白爷!我这就去把马给放了!”
前来汇报的亲兵人贴着门缝,恨不能当场消失。咳!点儿背,又撞上这位爷的霉头了!
青柳大郎撵走人后,心情越发暴躁起来,手中拎着刀,在宽大的房子里踱步。
这房子原本是前头张承安住过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