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关磅礴暴雨的梦境,那有关珠玉成海的意象,在他眼中不断晃动。
四下里虫声不闻。
仿佛自这人睁开双眼起,这世界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东安寺内,那几个j-i,ng怪逃得无影无踪。就连月色都羞答答地悄无声息地沿着窗户角溜走了。
灵然听见自己胸膛内的那颗心。
砰!
砰砰砰!
跳动的厉害。
鼻息在这一切静谧中也显得粗重异常。
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体温,烫的,就像一块正在煮沸的蒸青叶。
于这暗室中,妩媚的是春风,耀眼的是青柳大郎那身雪白腱子r_ou_。
青柳大郎迎向灵然的目光,淡淡地道,“你无需如此惧吾。”
灵然很想说,不是惧怕,而是恐慌。但这话不能说。
说出来,显得他愈发心虚。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面对青柳大郎时如此恐慌。
前世他与宿舍的哥们一起去洗澡,甚至比赛谁尿得更远,也都是大咧咧的,从没人能令他感受到这股强烈荷尔蒙弥漫的窒息感。
同样身为雄性,为何他会对另一个雄性散发出的荷尔蒙如此敏感?!
灵然困窘的要死,张了张口,只觉得嘴唇干裂,就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渴的几乎要脱水。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上唇。
这轻微的声音,在静夜中清晰可闻。
“宝贝儿……”青柳大郎声音转为暗哑。
灵然又舔了舔.唇。
他从青柳大郎暗金色瞳仁内见到自己。一身白衣,顶着个光脑袋,姿势可笑地被一个高大裸.男抱在怀内。脸上泛起了桃花色,一双s-hi润的眼眸柔软成一滩春水。
不!这不是他自己!
这分明是个发.s_ao到极致的姑娘家。不!姑娘家也不会s_ao成这种色泽,倒像是前世他描摹过的春.宫画中的主角。
这个想法,如同如同小七娘尾巴上的那根毒针一般,蛰痛了灵然。
他猛然双手大力向前,推抵在青柳大郎□□的胸膛上,拼命地垂死挣扎。“我,我不是你的宝贝!大大郎同志你注意点!”
灵然双手双脚同时扑腾个不休,如一尾剁在案板上的活鱼。
青柳大郎却纹丝不动。
无论他用多少力气,这人就像是一块矗立在海边的礁崖。
呼!
呼!
灵然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粗重。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一处极高的悬崖,往无边深渊处坠落。深渊下,是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未知世界。
他恐惧至极,依稀察觉到那世界中藏着一头鳞爪飞扬的怪兽,正昂头等着他。
悬崖下,是一座暗不见底的深渊。
在那渊底,他隐约听见了龙吟声。那条龙……那条他曾经见过的,在五色祥云中现出硕大龙首的一条黑龙。
“宝贝儿,你心跳的好快。”青柳大郎哑声道。
……大郎,总有一日,你会遇见那一人。
青柳大郎耳旁响起昔日在龙墟时,父亲曾交代过的话。
那时候,他刚从蛋壳中蹦出来,四脚着地,在宽大的祭台上爬动。
他那身躯庞大到不可一眼看到全尾的父亲俯身凝视他,满目慈爱,缓缓对他念动龙族初生的祝福语。
那时父亲曾对懵懂无知的他道,吾龙族一脉,每一条龙出生时都肩负天命。这天命是什么,能否完成,皆不知晓。只有当那条龙独自长大,去完成任务时,才能够到达那生命的玄妙之处。
倘若任务失败,汝之名将从族谱中去除,甚至不会拥有正式的名号。只有完成任务的,才有资格回归,承继王族一脉血嗣。
汝若成年,必须寻到生命中至宝至贵至真的那一人或那一物。
在父亲冗长而又令人昏昏欲睡的祝祷词中,青柳大郎打了个哈欠。
恍惚有一句飘入耳中。——待遇见那人,汝之心会跳舞,汝之名会躁动,沉寂于血脉中的记忆会复苏,天赋将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青柳大郎记得那时他抬头,好奇地看了一眼父亲。爪子动了动。
……那之后,汝便会进入龙族漫长的发.情期。
对于一条初生的龙而言,父亲的话未免过于 y- in .荡。